與那些人交往……比如有過矛盾,又或者關係要好之人?”
桂子點點頭,依舊還是有些怯意,眼睛不住的掃過齊堯,但說起話來已然大膽多了:“順子平日裡便負責與蘇州繡莊這邊打交道……織造局每年也要在這些商戶裡購置一部分綢緞……”
“這些倒是不必說……”李捕頭拍了拍桂子的肩膀,嘆息道:“你實在無需緊張,只是問些無關緊要之事……具體和哪些商戶哪個人打交道?”
桂子瞥了一眼齊堯,連忙道:“李家……蘇州就只有李家是皇商,他自然長與李家……”
“桂子……”齊堯稍顯怒意,隨即沉聲道:“你且下去吧,剩下的事我與李捕頭交待。”
桂子目光掃到齊堯滿面陰沉,忙向著李捕頭一抱拳,向著邊上跑去,倒是留下李捕頭稍有些尷尬。
齊堯冷哼一聲,忙道:“這桂子素來與順子不合……這次竟然會來哭順子,當真是貓哭耗子……”
“哦?”李捕頭目光一沉,好奇道:“大人你說桂子與順子,二人關係不合?”
齊堯微嘆一聲,苦笑道:“說起來也頗為無奈,這二人都是我從宮裡帶出來的,順子那孩子老實,所以我素來喜愛,而桂子卻又鬼機靈多……大抵還是有些輕視,所以二人……”
並未在多說,但李捕頭已然能猜到他所說之語,輕輕點了點頭,李捕頭緩緩上前,將蓋在屍體上的白布微微掀開,頓時臉色大變。
所謂的屍體如今已然成為焦炭,幾乎被大火燒的面目全非,根本無法辨認。
由於報案之人並未提及有人命案子,所以隨行並未攜帶驗屍所用工具,所以李捕頭只是簡單的檢查一番,便忙將單子蓋上。
齊堯見此景,忙問道:“是被火燒死的?……順子這孩子不像是這種人呀……”
李捕頭不由笑了,不住問道:“大人說順子不像是這種人……這種人又是哪種人?”
齊堯頓時語塞,許久之後才支支吾吾道:“不像是……不像是……”
“不像是會勾結外人,監守自盜,最終玩火*之人吧。”李捕頭輕笑一聲,隨即揹著手向著火場方向而去。
聽著此話,齊堯臉上神色並未有絲毫變化,直到看著李捕頭遠去之後,才冷笑一聲,喃喃自語道:“聰明的人,總是好辦事。”
……
離開織造局之後,李捕頭忙向知府衙門而去。
知府徐尚珍年歲以大,卻也實在經不起折騰,織造局那邊出了這等大事,他卻是心急如焚,但實在因為腿腳不利索,只得讓手下人過去。
對於李捕頭,他卻是信的過,此人雖是讀書不多,但辦案卻是有一套,這些年也將蘇州治安搞的十分安定,算是頗有才幹。
站在院子之中踱步,總算等來了李捕頭,忙問道:“情況如何……”
李捕頭苦澀一笑,搖搖頭道:“辦那邊的案子總是不簡單,過去了才說還出了命案……不過能確定倉庫是縱火,人是被人殺死後丟進倉庫的。”
“有什麼別的發現?”徐尚珍稍有急切。
李捕頭點點頭,沉聲道:“應該是織造局裡出了內鬼……想來是織造局內有人與外人串通一氣,來劫走了這價值七十萬兩銀子的綢緞。”
“內鬼……”徐尚珍臉色愈發黯淡,片刻之後才無奈道:“織造局的事不好辦……切莫牽扯太多,最好大事化小吧。”
李捕頭自然清楚這其中利害程度,他輕輕應了一聲,隨即又道:“問了幾人的話……看樣子那位齊公公倒是在刻意袒護死者,而織造局另外一名小太監,卻暗指內鬼便是死者順子。”
說著話,李捕頭將整理好的案情遞給徐尚珍過目。
徐尚珍接過之後仔細翻看即便之後,才好奇道:“竟然與李家有關……李家老爺前些天去世……對了,這七十萬兩銀子的綢緞卻是有些印象,的確是來自李家……當時齊公公與李家諸人還起了衝突。”
“李家與齊公公有過節……”李捕頭應了一聲,臉色頓時沉重。
徐尚珍思索一陣,囑咐道:“李家又牽扯到沈先生……這案子卻是不好辦,若是能大事化小,切記不要深入。”
李捕頭輕嘆一聲,無奈道:“案情如今尚還不明朗……終究還是要去李家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