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笑容,溫和道。
李婉兒忙搖頭,道:“沒有不方便……李家本就是皇商,今年夏家父得了織造局那邊的暗示,說是中秋需要一批綢緞……於是就提前準備了這批綢緞,一共價值七十萬兩銀子,幾乎是李家全部家底。”
“然而後來織造局那邊並沒有承認這事……”李捕頭輕嘆一聲,苦笑道:“沒有得到確切情況,為何準備這批綢緞……”
李婉兒輕嘆一聲,無奈道:“李捕頭你有所不知……織造局一般都會提前知會的,今年換了這位齊大人,卻始終沒有信……家父擔心到時候朝廷要綢緞,李家拿不出來……這罪責李家是擔不起的。”
“那這便是他織造局的過失,何須擔心這事。”李捕頭輕哼一聲,顯然對織造局那邊也十分不滿。
李婉兒見對方這般模樣,於是便再無顧忌:“李家尋常百姓之家,豈能與織造局那些大人相比……一旦朝廷怪罪下來,終究還是我李家遭殃。”
李捕頭點點頭,嘆息道:“這卻也是……卻也不知李家何時得罪了那位齊公公。”
李婉兒苦笑,道:“李家豈敢得罪織造局的大人……家父從年初齊公公來蘇州之後,一干銀子物件都沒有少送……實在不知會得罪他老人家。”
“卻是這般……”李捕頭微微點點頭,隨即起身,抱拳道:“行了……也就這些事,旁的事等想起來了在來拜會……實在打擾了。”
李婉兒心情雖說波瀾,但她素來機敏,聽著對方這番問話,很快便能聽出其中某些不同,於是隨口問道:“莫非織造局出了什麼事?”
李捕頭正欲轉身離開,聽著李婉兒這般一問,忙回頭笑了笑,道:“卻是出了些事……齊公公後來又將李家那批綢緞買了回去,但昨夜織造局失盜,綢緞盡數丟失。”
“丟失?”李婉兒瞳孔微縮,臉色大變,因為她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幾天前遇見李興隆,二人交談起來,他說過要去遼東賣一批貨,但具體是什麼貨物,他倒是沒有提過,但看那份謹慎,顯然是有問題的。
當時倒是沒有在意,此時聯絡這些事聽來,卻像是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李捕頭看著李婉兒忽然蒼白的臉龐,忙問道。
李婉兒忙擺手,道:“沒有……天有些冷……”
“天涼,沈夫人倒是要注意身體……沈先生素來被我輩之敬仰……”說著話,李捕頭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婉兒,這才離去。
離開李家之後,李捕頭便向著蘇州某間酒樓趕去。
匆匆上樓之後,便鑽進一間極其偏僻的房間之內。他向著房間內那人一抱拳,道:“桂子兄弟,好久不見。”
正坐在房間內一臉愁容的桂子大抵是喝了酒壯膽,此時早已滿臉通紅,像是有些喝醉了。
見著李捕頭進來,桂子忙小聲道:“李捕頭,快……快坐,來喝兩杯。”
李捕頭接過桂子遞上來的酒杯,掃過這略顯膽怯的小太監,輕嘆道:“衙門那邊出了點事,所以來晚了些……實在抱拳。”
桂子忙擺手,沉沉道:“無妨……有些話本不該告訴你,但不說……不說,憋在我心裡又不舒服……”
“你說。”李捕頭心中大喜,暗想著這案子看來即將就要水落石出了。
桂子忽然大笑,道:“我哪點不如那呆傻的順子……如今被順子背叛,卻還戶著他……”
“桂子兄弟的意思,那批綢緞是順子出的手?那他為何會死……”李捕頭連忙問道。
桂子輕笑一聲,大喝道:“當然是順子出的手,以他在織造局的手段,什麼是他不敢做的……至於為何會死,當然是分贓不均。”
“分贓不均?與誰分贓。”李捕頭臉色微變,連忙追問道。
桂子似乎更加痴醉,說話的聲音已然不清楚,只能聽見他隱隱約約說著:“魚龍街,醒八客,張……”
“桂子?”李捕頭微微皺起眉頭,忙將趴伏在桌上的桂子扶起,但對方早已喝的爛醉。
“魚龍街,醒八客……張……張什麼……”
李捕頭微嘆一聲,無奈道:“終究還是牽扯到了沈先生……只願只是沈先生手下之人所做,而與沈先生無關。”
……
聽著對面腳步離開之聲,坐在這房間對面那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撐起窗戶,看著李捕頭乘著馬車遠去,這才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