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古來了之後又離開,聚會依舊在進行著。
席間徐時行忽然拿出一隻小瓶遞給沈無言,苦笑道:“之前從父親蚊蟲叮咬,情況便被青山知曉,他送給我這東西,說是無言你做的。”
沈無言一眼便認出這小瓷瓶,正是他製作的花露水,原本是因為月兒飽受蚊蟲叮咬之苦,後來傳開了就連顧青山也過來要了些。
只是不知為何這東西竟然也傳到知府徐尚珍那裡,此間徐時行拿出來的這東西便是花露水。
“近期可能會忙一些,待閒了會在做一些,好在如今還是冬天不至於有蚊蟲叮咬。”
徐時行不由搖頭道:“若是用這東西防蚊蟲實在就有些過分了,你若是知道黑三……沈惟敬將這東西一百兩一瓶賣給那些富家小姐,就不會如此暴遣天物。”
“一百兩一瓶?”沈無言驚呼道:“你說沈惟敬將這花露水賣出了一百兩一瓶的高價?”
徐時行輕笑道:“你以為一百兩銀子很高?就在你離開蘇州之後,這東西已然被拍賣出一千兩銀子一瓶。”
倒是一個出乎意料的事,只是如今介懷與另外一件事,沈無言只能將這事擱置在一旁。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原本只是為了小姑娘閒來做做的東西已然傳到京城某處,甚至某些達官貴人,乃至於皇室貴胄。
駙馬府之中。
寧安公主正與駙馬李和閒坐聊天,作為大明三公主,寧安公主自然有她的傲然之處,此間談及朝政,卻也頗有見地。
“如今嚴相擅權,父皇整日在西苑煉丹,這朝廷愈發像是他嚴家的了,據說裕王為了討要俸祿,竟然還要給嚴世藩送銀子。”
身為駙馬李和,大明第一贅婿的他,終究還是有抱負,此時聽得寧安公主,自己的妻子如此不快,只是輕嘆道:“其實陛下也並非不管朝政,二十多年不上朝群臣依舊在他手中。”
寧安公主雖說知道這位丈夫的見地,但依舊還是氣憤:“群臣怕是要去除嚴首輔與徐次輔,如今也就父親被矇在鼓裡,自以為能控制群臣,其實已然被這二人利用。”
話語一出寧安公主便後悔,這些話若是被奸人坐實,那便萬劫不復。
李和見寧安公主微變的神色,忙改口道:“說的倒也是,前些天去蘇州見到一種奇異香料,據說夏天能驅趕蚊蟲,而且益於身體,還能保持身體清香。”
“竟有此事……”終究還是女兒家,寧安公主一聽此物,頓時也來了興趣。
李和微微一笑,從袖中摸出一隻小瓷瓶丟給寧安公主道:“一千兩銀子,的確是貴了點……若是喜歡下次在帶給你一些。”
“一千兩銀子。”寧安公主微有遲疑,苦嘆道:“你我雖身為皇室成員,但這每月俸祿也不夠用這東西。”
一邊開啟瓷瓶的蓋子倒出些許汁液,緩緩放在鼻尖輕嗅一下,頓時露出一抹笑容:“倒是個好東西,蘇州人才倒也不少。”
“你可知這是哪家的?”李和一臉神秘的望向寧安公主。
寧安公主頓時好奇道:“蘇州那麼多的脂粉店,我哪能猜到。”
李和接著又從一般取出幾本書遞給寧安公主道:“之前京城也印過幾本《石頭記》,後來那位第一才子宋言知被沈先生一首木蘭辭氣死之後,京城這群文人便抵制此書,眼見你看到一半……於是這次去蘇州特意為你買了精修。”
接過這幾本精修的石頭記,寧安公主愈發欣喜,將小瓷瓶與書本緊緊抱著,生怕會被人奪走一般,驚呼道:“平日裡只覺得李和你是個愣頭青,卻不料也如此貼心。”
二人皆都大家子弟,平日裡雖說開些玩笑,但說話也都十分嚴謹,可以說相敬如賓,寧和公主能說這樣的話實在太少。
李和卻也十分受用,畢竟二人是夫妻,太客氣並不是太好的事。
“京城那些所謂的才子,當真不及沈先生絲毫,且不說那本還未寫完的《聊齋》,一本《石頭記》便要超越大多文人的水平。”
寧安公主之前偶然得到《石頭記》一紙殘卷,讀來之後便欣然接受,後來便愛不釋手,甚至分與宮中諸多姐妹傳看,卻不料後來此書就斷了。
原以為寫書之人因為生計問題沒有時間,她還派出去人去尋找過,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因為京城文人不讓《石頭記》在京城印刷。
此時得到此書全本,頓時欣喜無比:“後來那篇木蘭辭也有獨到之處,即便大才子王世貞怕也只能與之並肩。”
提到王世貞,駙馬李和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