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謝字說的的確有些憋屈,但沈無言也並不虧。
與當皇商是一樣的道理,都是給朝廷辦事,而且沒有什麼表象上的油頭,但內涵的好處卻難以相信。而且皇商可以有很多,但給皇子送錢的就只有沈無言一個。
既然已然來到京城,那麼一切都要從長計議,如今既然裕王那邊是這樣的態度,沈無言也不惜的與其關係更近一步。
而且如今只有兩位皇子,與景王相比,裕王在未來的爭儲的問題上,勝算還是大一些的,一旦當今陛下駕崩,那麼裕王就是皇帝。
想要與裕王接觸的朝堂大元不在少數,只是礙於各種原因,能攀上的並不多,沈無言可以說只是花了些銀子,便得到這一機會。
於是這打眼一看,沈無言雖說面上義正言辭,讓裕王覺得很有面子,但對方細細想來,也能感覺到沈無言其實是吃虧的,所以等於欠了沈無言一個人情。
所以在真實的情形之下,沈無言其實並不吃虧。
這種讓人琢磨不透的感覺其實並不高明,但此時裕王得到他需要的,而沈無言也得到需要的,說起來二人都不吃虧。
接下來二人又閒聊一些蘇州附近的事蹟,只是裕王顯然有些心不在焉,道別之後沈無言便被那位高先生領出裕王府,乘著馬車離去。
這一次沒有走太久,而且也沒有黑衣大漢,矇眼睛塞耳朵。
馬車之內只有高先生一人,他自從進了馬車就在看書,彷彿這小小書卷便是整個天下大勢,而眼前這位青年似乎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高先生何必這般板著臉……”
書頁落在某一張,高先生微微抬眼看了一眼沈無言,接著繼續翻書,片刻之後,他才道:“聽聞你一首木蘭辭享譽江浙,便是在京城也爭議不斷。”
“都是些虛名。”沈無言倒也沒有在意過這些東西,之前寫詩作詞都是權宜之計,能收到後來這些名氣的確是意料之外。
高先生輕笑一聲,大為不屑道:“何止是虛名,外人看來覺得這些詩詞有多麼的好,但在我看來是一點作用也沒有,寫寫詩作作詞,是不能治國興邦的。”
沈無言微笑點頭,然後問道:“那敢問高先生如何能治國興邦?”
“所謂治國興邦,自然要秉承聖賢之道,士子當以天下為己任。”高先生毅然道。
沈無言輕嘆一聲道:“先生這些話……其實與那些閒賦詩詞之流,又有何等差別?”
“你懂什麼。”高先生怒喝道:“你對治國又有何等見地?”
沈無言擺手,淡然道:“見地自然不敢當,只是說到治國,其實大明百姓的創造力已然很強,只要朝廷不去胡亂指揮,按照如今的常態來發展,自然民可安。……至於國可興,則需要上下官員同出一心。”
“這不是一句廢話?”高先生立刻反駁道:“官員選定之際,對於人品的考察總會偏差,甚至很多官員是身居要位之後,重權在握,便生起了不端之心,卻如何同出一心?”
“若是高先生非要在乎那一兩個害群之馬,在下也沒有什麼辦法。”沈無言道:“朝廷難免會出現一個害群之馬,雖說有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的說法……但都是在控制之中的。”
“那你可知如今大明王朝國庫空虛,又面臨南倭北虜之患,而朝中權臣把持朝政,前些年甚至讓韃靼過來京城搶了一圈又安然回去的羞恥之事,豈能在控制之中?”
高先生一邊說,一邊講書卷放在一旁,冷聲道:“東南那邊,胡宗憲雖說抗倭效果不錯,但他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不過能辦事,所以還能留著他,但若是又不能辦事,又貪腐成性,但因為依附某個權臣,無法將其制裁,又如何控制?”
沈無言不由一笑:“先生完全理解偏在下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關於對人民政策,與官員政策上儘可放權,外鬆內緊的樣子,儘可能的給他們自主。……而權臣……。”
他頓了頓,這的確是一個比較敏感的話題,含沙射影到當朝某位權貴,未來這番話若是傳了出去,自己也難免會被牽連。
略一沉吟,沈無言繼續道:“每朝每代,幾乎都會出現這樣的人物,但這樣的人,卻不是永遠的……所以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在其位謀其政,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指導思想。”
“在其位謀其政。”高先生輕哼道:“總會有個別官員不謀其政……。”
沈無言怔了怔,這位高先生實在太過強硬,眼睛裡容不下一粒沙子,而他自己說來也不是壞人,的確是為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