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日的婚事沈無言也未曾料到會有這樣一個結果,雖說早就知道周嚴也安排在這裡,但沒想到對方便是為了自己而來的。
搞這一出,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意圖。
眼看著岳父李興昌幾乎在被外人羞辱,沈無言也有些生氣,便上前拉開李興昌,向著周嚴行了一禮,冷聲道:“既然你我的婚事都撞在了一起,也就不方便在道什麼喜了,若是沒什麼事……稍後我會過去。”
言語上還是客氣,一來是因為今日大婚,實在不想惹出什麼事端,二來周嚴的底牌到底是什麼,沈無言也摸不清楚。
周嚴倒也感覺到沈無言在退讓,於是也很受用,隨手一擺,淡淡道:“從浙江到蘇州的船今天開不了,文長先生怕是來不了了。”
說完這句話,周嚴又向著李家那邊譏諷一笑,轉身離去。
說起來沈無言也沒有幾個親友,能請來的客人出了沈無良以及如今在浙江的幾位朋友外,蘇州也只有知府徐尚珍尚有些關係。
只是因為京城之事,沈無言也不好在去講徐尚珍牽扯進來,徐時行如今在京城翰林院供職,難免會遭到嚴黨的不喜,對他們的仕途總會有一定的影響。
而聽著周嚴的話語,明顯是為了與沈無言作對的。他事先便知道沈無言要邀請的客人都在浙江,如今便將船隻都阻斷,那麼那些客人定然是無法到了。
眼看著周嚴便要離去,李興昌臉色又黯淡了幾分。商賈大家便重視這些,何況李家還與文人沾了邊,便更加重視這些名聲問題。
“無言……這事……”原本就覺得沈無言將婚事搞得這般急促有些不合適,後來得知安排在了得月樓,便就算了,哪成想成了如今這般境地。
李興昌連連嘆息幾聲,黑著臉便要回到坐上。
只是還未等他坐下,便聽到樓下週嚴的寒暄奉承,大抵又是哪位貴人來臨,不由的心又刺痛了幾分。
然而就在同時,一名身著儒袍的青年順著樓梯走了上來,就在即將踏進二樓之際,還不忘回頭向著樓下一抱拳,微笑道:“實在不好意思,沈先生的婚事太過重要……改天……改天定然登門拜訪。”
眼看著這書生極為熟悉,但又一時想不起來在蘇州何時認識這樣的貴人,沈無言尚在沉吟之際,李家那邊便傳來幾聲驚呼。
“這不是沈掌櫃……”
“你是說香坊的那位沈掌櫃……此人與我們那位姑爺同性,生意卻做到了整個大明……如今大明哪裡沒有玉露,據說京裡的那些王公大臣都十分喜愛玉露。”
聽著這些人的言語,沈無言這才想起,眼前這位儒雅的青年,便是去年抱著自己大腿哭訴身世淒涼,後來又將自己字高價賣給知府徐尚珍的沈惟敬。
後來不知他如何從月兒那裡得到了沈無言製作的花露水,於是就將那些標明為玉露的東西幾經宣傳,便頻頻賣出高價。
當時沈無言得知這一訊息後,便也在京城賣起了玉露,這倒是讓蘇州人以為是沈惟敬在京城開的鋪子。
不過話又說回來,沈無言當時得知這訊息後,也極為佩服這人。將十分普通的這種東西,變成了極為奢侈的寶貝。
只是經過玉露之事後,如今的沈惟敬在蘇州的名氣也盛極一時,於是以前的那些個商賈之家中的子弟,也都十分推崇他,以他為學習的楷模。
二人相視一陣之後,沈惟敬先反應過來,忙上前向著沈無言極其恭敬的一敗,然後低頭道:“先生在京城受苦,學生未能盡力,實在……。”
沈無言不由又是一愣,忙將沈惟敬擋住,然後將他請上座,小聲道:“你怎麼來了。”
沈惟敬見沈無言這般,不由笑了起來,忙道:“先生那玉露實在太好了,只是……只是小弟至今未能研究出配比,所以……”
“盜用我的東西,現在還過來要配方,你厲害呀。”沈無言皺了皺眉。
“……”
這邊二人的竊竊私語,倒是讓另外一邊的李家族人驚歎起來。
畢竟沈惟敬基本算是如今蘇州的翹楚,李家這些族人早就有結交之意,但礙於有諸多勢力牽制,也不知該如何入手。
卻是沒想到自家姑爺便與對方相識,而且這般看來二人關係似乎還不錯,甚至那位沈惟敬好像還十分尊敬自家姑爺。
“配方肯定不能給你……不過看在你為我出過銀子的份上,每個月給你一千瓶,我要五五開。”
“五五開?”沈惟敬頓時驚呼起來,又惹得李家族人紛紛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