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再次陷入了寂靜,如今裕王與景王誰為王儲都還未定下,陛下也年事已高,未來的帝國繼承人也成了問題。
景王至今無後,而如今李側妃有了身孕,最起碼可以為未來皇位的安排上有一點的籌碼,或許陛下也會因此有一定的表示。
這一點其實對裕王還是高拱來說,都是極為重要的。沉吟許久之後,高拱才道:“提前給未來世子物色個老師。”
裕王忽然笑了起來,他道:“才是有了身孕,又不能確定生男生女……不過無論生男生女,都需要找一位先生才是,你看譚倫如何?”
高拱也是一笑,接著道:“譚倫倒也是個可造之材,不過據說陛下已然安排他去東南歷練……如今看來沈無言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
“沈無言?”裕王怔了怔,思索一陣之後,也點頭道:“此人雖說散漫一些,但的確極具才學,你我那般規劃,依舊是被他破了局。”
說起沈無言,高拱也十分尷尬,最初的預期是打算讓沈無言入自己門下,後來才發現原來對方的才學似乎並不弱於自己,而今看來似乎還在自己之上。
“他又回小院去住了,想來還是在意你我的恩情,這樣也好,以後的世子交給他倒也放心,畢竟國子監那些個學生如今進展也極好。”
裕王輕笑道:“你若是這樣以為那便是錯了,他回小院住可不是為了你我恩情,而是因為之前他與那位蘇姑娘在那住過,所以……前些天他便派人送來一萬兩銀子,說是買下了那間宅子。”
說到這裡,裕王也是無奈的搖頭道:“誰能想到我這一介皇室子弟,竟然需要沈無言這樣的布衣之身養活……嚴世蕃實在是過份。”
……
離開裕王府高拱並未離開,而是去了一趟小院,與沈無言簡單的談了一番裕王的打算之後,又去了一趟張居正那邊。
如今的張居正其實只是在國子監裡任個司業,不過近些天據說皇帝那便打算讓他去裕王府當講官,所以一直都在籌辦這事。
說起來這事,他並不是太清楚,據說是徐階那邊的安排,對他來說似乎國子監司業與裕王府講官沒有什麼區別。
因為如今的裕王府講官已然有了三個人,其一時任禮部左侍郎的陳以勤,還有便是那位才學出眾,善寫青詞的李春芳,最後便是高拱。
這三人之中也只有高拱為人較為強勢,至於陳以勤與李春芳二人行事還是比較柔和,至少對於裕王在未來的道路上,並沒有太多的安排。
徐階那邊之所以會安排自己入裕王府講官的意思也很明瞭,如今由他親自扶植起來的高拱似乎並不太信服自己,未來若是出了什麼問題,也可以用自己來牽制。
其實裕王府講官這一職位並無太大權力,但所有人都很清楚這位置的重要性,若是未來裕王掌國,那麼這些講官都能入閣,成為宰執大明的人物。
與高拱同在國子監任職的張居正其實對這位上司並不太瞭解,除了知道此人素來嚴厲,行事也十分嚴謹之外,其他的也未曾去關注過。
此番對方前來拜訪,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所以並未提前準備,只是隨意著裝,便去將對方迎進了府中。
高拱看了看張居正,不由淡笑道:“叔大,興許你已經聽說陛下打算讓你入裕王府做講官。”
叔大便是張居正的字,不過高拱這樣叫還是第一次,顯然對方有示好的意思。
“有些聽聞,只是都是些傳聞,所以未曾注意過,其實是否真實都不重要,真則去,假倒也沒什麼。”
高拱又是一笑,二人一同走進茶廳,繼續道:“叔大這般想倒也在理,只是聽聞這事是徐閣老安排的,不知道……。”
“我與徐閣老沒有過聯絡,所以並不清楚這事的起源。”張居正轉身為高拱沏茶倒水。
高拱微微一嘆,苦澀道:“如今朝中明爭暗鬥實在兇險萬分,你我這些位居京城底層的人,一個不小心,怕就會萬劫不復。”
這句話一出,顯然也就等於將事情挑明瞭,無非就是過來拉攏的意味。趁著徐階那邊還未定下來,便賣對方一個人情,未來也好說話。
張居正依舊面色如常,淡淡道:“要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事,若是祭酒大人過來是為了與嚴閣老的事,那下官只能說無能為力。”
高拱臉色一變,心道此人的確有些本事,以往只是覺得對方很謹慎,如今看來對方見地與識人也不錯,且對於處境時局把握的也很好。
“叔大這說的是哪的話,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