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如若不出問題,自然入選庶吉士在翰林院之中待詔,混上幾年,或許就能補了實缺,那時便可大展才華。
無論如何都比被束縛在駙馬府之中要好萬倍,自負一身才華,最終只得沉淪下去,而這一切都歸結於這位公主殿下。
如今卻又責怪自己毫無作為,那份羞辱以及恥辱油然而生,這作為皇家的贅婿,當真是對那十年寒窗的莫大侮辱。
可是又能如何,如今這情形一切都已成定局,景王一事之後,便再也看不到光明,未來大抵也就由一名頗有抱負的讀書人,換做一名流連江上花船畫舫的浪蕩公子。
慘笑一聲,李和微微道:“好,我知道公主你勵精圖治,為了駙馬府殫精竭慮,是我錯怪你了……”
寧安公主並未理會李和之語,只是冷哼一聲,轉身便離去,口中卻道:“做好你自己的事,便是最好了……另外,此次也並非一事無成。聽說那些個武士此次來大明還有個目的,那便是找沈無言……”
目光直視寧安公主遠去,李和神色有些恍然,水中游魚忽上忽下看似歡愉,但想來他們更向往江河湖海吧,這一潭死水之中,又有何等樂趣。
“找沈無言……武士……”李和譏諷一笑,沉沉道:“希望你這次不要輸的太慘……”
“呦,駙馬竟有閒心在這賞魚?”正在李和沉吟之際,忽然聽到這樣一道熟悉的聲音。
於是會心一笑,忙回頭看向那走過來的書生,微笑道:“小魚兒遊於水中,卻是舒坦。”
沈無言忙擺手道:“駙馬又不是魚兒,又如何知道魚兒是否舒坦,或許他們嚮往的便是江河湖海呢?”
李和不由一怔,這卻是自己心底的想法,於是忙搖頭道:“還是先管好自己……魚兒們是否歡愉舒坦,我卻……呵呵,管不著呀。”
沈無言也大笑道:“對對,旁的事無需多言……倒是駙馬今日似乎心情並不太好。”
一邊將沈無言邀請就坐,一邊沏茶倒水,李和這才苦笑道:“夫妻之間難免會吵架……無言也成家了,想來是懂的。”
沈無言忙道:“自然的懂了,來的時候還在爭到底誰來洗碗……說來洗碗當真是破壞夫妻感情的一個因素……不過想來駙馬府不會涉及到這些小事。”
李和一愣,搖頭道:“無言也該找幾個僕人了……婉兒如今帶著孩子……況且她大家閨秀怎能做洗碗這種粗活?”
“府上倒是有個廚娘,只是婉兒見廚娘年紀大了,不讓她洗碗……但又不願去請下人,說是小家小院,過些天採兒就過來了,犯不著。”
苦笑一聲,沈無言無奈道:“於是我這樣一名飽讀詩書的書生,竟然下得了廳堂,已然洗了十多天的碗。”
“那卻是委屈無言了。”這卻是一句心裡話,文人士子能下廳堂洗碗的大抵也就沈無言一人,或許還有例外,那便是海瑞海青天。
不過即便是海青天家中也有幾名老僕人,洗碗之事想來也無需他來操心。
這般想著,李和不由一怔,這雖說是在說洗碗,但卻已然有所暗指,暗指自己與寧安公主的一些事,但具體所在,卻又無法參透。
沈無言正色,片刻之後,才又道:“如今任職鴻臚寺……對,就是駙馬前些年的那個職位,鴻臚寺少卿……當真不好乾。”
李元之前便是李和任鴻臚寺少卿,只是那幾年大明一直都在海禁,與韃靼部的關係也十分惡劣,所以這職務一直都是閒差。
而今輪到沈無言任職,大明開了海禁,而且與韃靼也茶馬互市,卻又變成了一個十分重要的職務,最為重要的一點在於,鴻臚寺少卿能結交的人,都非尋常之輩。
就在當年十分不景氣之際,李和尚且結識崎谷騰那般的人物,如今沈無言的好處不言而喻。
想到這裡,李和心中也略顯苦澀,嘆息道:“兩國之間的確很難把握,有時需要強硬,有時又需要緩和……這一次無言倒是立了大功。”
“大功談不上,一旦大明與韃靼部茶馬互市,倭國那邊都只有這一個結局。”沈無言道。
李和淡笑道:“但卻定然不會有大明商人在日本國建商鋪,明軍駐紮在日本國維……什麼……”
“維和……”沈無言不由笑了起來:“這些其實也是和他們學的,所謂資本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