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言第一次接觸景王,也是在李和的言語之下,雖說最後被拒絕,但至少能肯定李和是與景王有一定聯絡,而且關係似乎並不那麼簡單。
說起來,李和大抵與王貞明一樣的存在,都是為了景王有朝一日能取代嘉靖皇帝,成為這帝國的主宰。
只是比起王貞明那份淡薄,李和卻又勢利的多了一些,之所以擁護景王,想來還是寧安公主與景王近一些,而裕王那邊又有高拱把持著,實難突破。
比起這些個王爺來,公主這地位實在有些尷尬,除卻整日都在錦衣衛與東廠的監視之下,更重要的是永遠都只能是這帝國的累贅。
不過大多數的王爺以及公主們十分享受這種做吃等死,且奢華無比,整日錦衣玉食的生活,但顯然不是全部。
景王便不甘心將那至高之位這般讓給別人,即便那人是自己的兄長,但那又如何,那般孱弱的人又有什麼資格來承繼大統。
如今問題又落在駙馬府,因為二十多年前的宮變,寧安公主得以不被送到外地,而安然的留在京城,實在並不容易。
這幾年駙馬外出走動,也算廣交友,無論好壞,總算有著不錯的人脈,至少銀子方面不會太過拮据,這樣一來官場朝廷方面也就不是問題。
一切都在緩慢且又有序的進行著,看似波瀾不起,實則暗流湧動。
駙馬府後山涼亭之中,李和站在亭子邊看著山下湖裡游魚,許久才長嘆一聲,道:“誰知道沈無言如此快就看出端倪……只是崎谷先生何須一死?”
話是說給亭子邊上那名貌美女子說的,她正在翻著手中賬冊,聽到此話,不覺輕笑一聲,淡淡道:“只怪日本國那些人太蠢,不懂見好就收。”
李和微微點了點頭,輕笑道:“竟然讓我大明派出公主與之和親……這卻是有些過了,就連韃靼部都不敢提出此等無禮要求。”
“大明不比漢唐之氣魄,但倭國韃靼也不如當年的匈奴吐蕃……只能說這些域外藩國見識短淺,如若當真和親……滿朝文武官員的口水定然會將陛下淹死。”
聽著寧安公主此話,李和心中不由一沉,雖說是一句玩笑話,但顯然是對那位軟弱的皇帝的不屑,心中暗自嘆息一聲,這才道:“如今他依然是皇帝,你我還是低調些才是。”
“皇帝又如何?”寧安公主冷笑道:“他莫非還敢殺了我?”
朱載垕承繼大統以來卻是未曾殺過一人,最嚴重的也不過被一名言官上書太過份,才打了幾板子,最終也不了了之。
李和也清楚這位皇帝其實心地還是善良的,並不似景王那般的狠辣,即便寧安公主這般說,卻也當真不算什麼大事。
只是他卻也懂,這話皇帝聽到自然無事,但若是被有心之人聽見,那便不可估量,特別是在被某些朝廷大員一番添油加醋,那麼駙馬府將有一場大難。
不過他也知道,即便將這些說給寧安公主,卻也無濟於事,自從嘉靖皇帝離世之後,她便心性大變,從未將那位新皇帝當皇帝。
或許以往她便是如此,一直以來都在她父皇威嚴的壓制之中,而今壓制之人走了,那便有了起身的資本,本性也就一覽無餘。
作為十多年相濡以沫的丈夫,李和自信十分了解這位寧安公主,的確心性過人,且對朝中大小權謀之事瞭如指掌。
當年若非她及時與景王斷了聯絡,怕如今的駙馬府已然不復存在。
沉吟一陣,李和忽然道:“昨日沈無言送來拜帖,說是今天回來拜訪,你說說他過來做什麼?”
“幾年前多次邀請他來駙馬府,後來好不容易才請來……這一次倒是不太清楚,不過應該會與崎谷騰有關,畢竟他如今已然是鴻臚寺少卿了。”
寧安公主沉吟一陣,沉沉道:“畢竟日本國使團首領死在了大明,無論如何都要給一個交代……”
“……卻是個麻煩,又賠了銀子,還什麼都沒落得。”李和苦笑道:“這卻是一個失誤,下次能否與我商議?”
說話還算客氣,畢竟以往諸事也都是寧安公主自己決定,其中不乏一些十分重要之事,這一次出事卻是無法預料的,所以也不好大家責怪。
只是寧安公主聽來又是一種感受,她眉頭微皺,沉聲道:“我做這些事難道是為了我自己?……這些年你混是如何,你可清楚?”
說及此事,李和心中惱火無比。這些年自己的確混的不怎麼樣,卻不還是因為身為駙馬,便不能在有什麼作為,更不用談如朝為官。
當年進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