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
沈無言忙一抱拳,苦笑道:“沈某是待罪之身,而今發配遼陽,怕是無法留在千總這邊任職。”
聽沈無言這般推辭,吳千總臉上頓時有些不悅,忙沉聲道:“沈先生何必如此推諉,你既然來了遼東,便聽命於我等……我還能讓你去種地?”
大抵也是發覺自己說話的語氣稍重,所以說著語氣也逐漸緩和,隨即又道:“這遼陽城中都是些兵痞子們,素來都未曾讀過書……讓寫個名字都不會,就缺沈先生這般的文人。”
沈無言點了點頭,無奈道:“倒也並非在下不願……實在是待罪之身……至少也要先請示上面……”
“請示什麼上面?”吳千總頓時冷笑一聲,道:“上面就是祖參軍,那與我關係可是極好的……莫非還能不同意?”
看著對方這突變的神情,大抵耐心也不會太多,沈無言也不願與之糾纏太久,隨即起身一抱拳,道:“在下還要去府衙報道,告辭。”
聽沈無言這般一說,吳千總頓時一愣,片刻之後,大怒道:“你這是何意……我大哥可是拼了命救你,又這般推舉你來我這,就這樣走了?”
沈無言輕笑一聲,回頭道:“志遠兄救我,那是他救的,而非閣下……至於他推舉我來此地,大抵也是為了我好,我若是在這裡不好,他定然會讓我走。”
這般一說,倒是讓吳志傑啞口無言,只得憤憤道:“你走……你可別後悔,這遼陽城我看誰敢收你?”
沈無言譏諷一笑,淡淡道:“閣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遼陽城之大也並非是祖參將一家獨大……大不了在下可以去寧遠……”
被沈無言這般諷刺,吳志傑再也無法忍受,以他武將出身身份,豈能忍受這般恥辱,於是隨手抽出佩刀,便砍向沈無言。
沈無言重傷未愈,行動本就不太方便,眼看著這凌厲的一刀便要斬向自己,忙回身一躲,猛踢出一腳,將吳志傑手中大刀踢到一邊,吳志傑也順勢扒在地上。
“看來志遠兄沒有告訴閣下,我是如何在客棧中重傷東廠高手的。”
“東廠高手。”吳志傑一怔,這四個字的分量他的確很清楚,所謂東廠高手各個功夫深不可測,豈是他這種常年疏於練兵的軍士可比。
於是也顧不得在多言,只是慌忙從地上爬起,十分忌憚的看著那轉身要走的書生。
沈無言冷笑一聲,道:“剛才那位問我為何說吳千戶為何不算是愛花……因為愛花之人總會給花澆水,而喜歡花的,大多都只會折花。”
望著遠去的書生,吳志傑心中一動,卻始終不敢再追上去,只得憤然的從地上撿起刀塞入鞘中,紅著臉,心中暗罵幾句。
……
倒也沒想到初到遼陽便惹到了這一茬地頭蛇,草草了事之後,沈無言忙打聽府衙所在。
其實也無需打聽,因為邵芳已然說的很明顯,沈無言只要待在遼東,哪都不去便可,也就等於從被囚禁在京城,換做了遼東。
幾經打聽之後交換了文書,沈無言也就算是這遼陽城中的一員。
大明施行的是屯兵,也就是在不打仗之際,士兵們會分一些地屯田,待到打仗之際,士兵們就集合起來戍邊。
府衙方面並未給沈無言安排土地,倒是安排了一個倉庫管理的閒差,特別在這開春之際,幾乎是沒什麼事做。
於是沈無言簡單的去糧倉瞭解一番工作需要,又與幾名一同管理倉庫的老兵閒聊一陣,便趕著去尋找住處。
接著又花了近一個下午的時間,總算在城北某個小巷之中花了一百三十兩銀子買了一間小院,總算將一切都打點完畢。
其實按照朝廷的規矩,應該是給沈無言安排的有住處,只是這次想來事情來的也突然,倒是沒有太過仔細的安排,於是他只能自己去尋找住處。
數著桌上即將花光的銀子,沈無言頓時又愁苦萬分。
當年才到蘇州之際,卻是為了銀子賣了許多的聖賢書,甚至連文房四寶都被迫要拿出去賣,而今卻是連賣的物件都毫無剩餘。
七年來,再次為銀子愁苦,沈無言也頗為無奈,終究還是後悔沒有將鋪子開到遼東,當真是後患無窮。
便在一籌莫展,為著今後這半個多月開銷心亂如麻之際,沈無言忽然想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