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匆匆趕來報道,以至於什麼都沒有準備,甚至連官服都未曾換上,所以引得諸位官員們的側目。
遲疑一陣之後,李元卻是十分歡喜眼前這位書生的話語,不由暗自嘆息自己雖說位居鴻臚寺少卿,說話還不如這書生軟硬皆施。
未等沈無言說話,李元已然起身走到沈無言身邊,接著向著沈無言十分恭敬的一拜,低嘆道:“不知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李元這一動作很快便引起諸位官員們的驚訝,鴻臚寺少卿乃是從五品官員,卻也已然身居高位,此時這位大人卻向一名不知名的書生行禮,卻是有些說不過去。
身後的那些個禮部員外郎卻是忍不住竊竊私語,就連日本國使者也十分驚訝,畢竟這位李大人之前何等的傲然,此時卻這般謙卑,實在是有些無法接受。
一時之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書生身上,便等著這書生說話。
沈無言卻也有些尷尬,畢竟是來晚了些,而且他也很清楚以自己的官職,在這裡根本沒有說話的權利,剛才之所以這般,還是因為聽得那位崎谷騰的話不怎麼歡喜。
此時見眼前這位中年人行此大禮,卻是有些尷尬,於是忙抬手回禮道:“在下……在下今天是過來赴職的。”
“赴職?”李元沉吟少許,這才想起來吏部昨夜送來的文書,說是有一名皇帝親自舉薦的一名書生過來任職,正好補了鴻臚寺署丞的缺。
原本那份期待很快就變的有些失望,究其原因還是因為那人是皇帝舉薦,而非進士出身。
大明士子做官尤重出身,而進士作為入仕一途,最為士子們鍾愛。如若有人非進士出身,定然會遭到其他進士出身的官員們排擠。
所以在得知那新來補缺的人是皇帝舉薦,便自然而然的生起厭惡,所以也就沒怎麼當回事。
此時看著這位書生,又想起對方的來歷,不由暗想著對方莫非又是一名信口雌黃的狂生?那份好感頓時便減去許多。
而對於這一切,沈無言卻是絲毫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過來赴職,然後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愣在這裡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李元微微點了點頭,暗自嘆息一聲,這才繼續道:“原來是前來赴職的……罷了,本官現在有事要商議,暫時不能給你安排些什麼……你去茶水房看著吧。”
茶水房本是下人去的地方,這剛才還恭敬的膜拜,此時就讓對方去茶水房幫忙,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但礙於之前李元的脾氣,諸人也不敢多問。
沈無言也是怔了怔,只是卻是沒想到李元心中所想,只道署丞這九品芝麻官便是做這些事的,於是轉身便由李元指使下向著茶水房而去。
看著沈無言遠去,李元輕哼一聲,喃喃自語道:“每年這樣奸猾之徒進入朝廷的數不勝數……實在不知道這些人有何用處。”
說罷這句話,李元轉身回頭看向崎谷騰,沉聲道:“那崎谷先生是打算就此回日本國,還是在住些日子?”
崎谷騰輕哼一聲,道:“此次議事自然是要出一個結果,在下不敢就此回去。”
其實李元也不過這般一說,怎能真的讓日本國使團離去,經歷嘉靖一朝,而今大明國庫早就入不敷出多年,急需開海禁補充國庫。
之所以禁止與日本國的貿易以及不許朝貢,也是為了給對方些下馬威,畢竟打了十多年的仗,若是就這般為日本國開了海禁,大明國威豈不蕩然無存。
某些個不通事理的人甚至會覺得,大明是被倭國武力開啟國門,豈不是有喪權辱國之嫌?
此時聽得崎谷騰的言語,李元十分滿意,他輕笑一聲,淡淡道:“如若真的想談,那請崎谷先生拿出談的誠意。”
“那是自然。”崎谷騰點了點頭,揮手道:“將文書給李大人。”
李元接過文書,上面便是日本國開出的條件,分別用兩國語言書寫,正規程度自不必說,上面還有日本國國王的印記。
看著李元毫無變化的臉色,崎谷騰繼續道:“我天皇願意給明國每年十萬兩白銀,三千兩黃金,只希望能來明國朝貢。”
所謂朝貢其實只是一種交易方式,日本國可以將國剩餘物品拿到大明來交換一些日本國缺少之物,對於大明來說可以更多的賺取銀子,而對日本國來說,卻是補充了許多生活用品的空缺。
看著文書上的條例,卻還算有誠意,但李元清楚這只是表面,十萬兩銀子三千兩黃金只是一紙空文,況且這些銀子黃金根本不夠。
“三十萬兩銀子,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