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也去過柳含煙那邊……無非是讓她指認在下謀逆……你當真相信什麼大明守護者的鬼話?”
寧安公主身子微顫,她的確相信這句話,因為皇家的某些東西,她能透過某些途徑去看到,所以先帝留下的那些東西,她很在意。
想來這孱弱的書生卻也沒什麼可怕,但每每與之談話,卻又能感覺到空前的壓力,大概與先帝交談時一般模樣。
先帝乃是九五之尊,自己自然會有這般感受,但這書生卻是極其普通的一名平民,而今甚至連進士都不是,全然不該有這般感受。
沉吟許久之後,寧安公主這才冷冷道:“當年求藍道行為我算了一卦……他說我會命喪於你手……如今看來,卻也不甚準,所以我不信什麼守護。”
沈無言心中暗罵道:“當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連藍神仙的鬼話都信……”
遲疑片刻,沈無言忽然發覺,自己似乎便是被藍神仙的這些鬼話害成這般,苦嘆一聲,沈無言忽然又道:“既然不信公主何必要僱人殺我?”
“卻不知道沈先生這說的是哪的話。”寧安公主輕笑一聲,但心中已然起了疑心,心道莫非木下藤吉郎的事,他已然有了證據。
沈無言淡笑一聲,明白對方是在試探自己,便也不再掩飾,冷笑道:“當真非要將話說的那般明顯……那位木下藤吉郎?”
“沈先生……”一邊的李和立刻打斷沈無言的話,沉聲道:“沈先生何必這般,我夫妻二人卻也沒什麼惡意,今天只是過來看朋友,別無他事。”
沈無言掃了一眼寧安公主,笑了笑,道:“詔獄中的這些刑罰當真是可怕,我這身子想來是承受不了……當真怕一上刑具,便說了不該說的話。”
一邊的寧安公主瞳孔微縮,沉沉道:“李貴妃早就吩咐過了,不許對沈先生上刑具……其他事,還望先生守言,我等一定會想辦法。”
“這牢房之中守衛如此嚴密,外面想殺在下的人,想來也正著急的團團轉……當真是替他們心疼。”說著話,沈無言看了一眼窗外大雪紛飛,苦嘆道:“公主你說可憐不可憐。”
聽著沈無言的嘲弄,寧安公主臉上一陣青黑:“沈先生是明白人,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
“如何一條船?”沈無言譏諷一笑,道:“諸位可是有大理想之輩,我卻只求混吃等死一輩子……況且我未必會死。”
李和輕咳一聲,微笑道:“沈先生何須想的如此之多……而今你在牢中,婉兒還要人來保護,我與公主雖說並無實權,但卻還是有一定人脈……”
沈無言微微點了點頭,道:“那便多謝駙馬了……至於你二人有什麼打算,我沈無言絕對不會干涉,只求不要落井下石。”
言語雖說很輕,但卻深深的將寧安公主的敲打一番,讓她再次認識到,自己與這書生的差距終究還是很大,即便此時對方已然有了大麻煩。
點了點頭,寧安公主向著沈無言微微一施禮,道:“只願沈先生信守承諾。”
沈無言苦笑一聲,無奈道:“所謂承諾,我說保證,你便會信?……在說多一些,就算我發下天打五雷轟,山盟海誓,便就能信?”
李和深吸一口氣,笑道:“沈先生既然答應,我夫妻二人便信……另外婉兒的安全你儘可放心。”
沈無言抿了抿嘴,點頭道:“既然信,那我便不會讓二人失望……另外婉兒便拜託二位。”
……
大雪壓青松。
走出北鎮撫司,寧安公主的臉色愈發難看,直到走出拐角之後,她才回頭接過李和遞過來的油紙傘。
李和不由上前替寧安公主將身上雪拍落,微笑道:“還記得那一年便是這般在湖心亭那邊賞雪,你也不撐傘就在雪裡跑,那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
“七年了……我們都沒有子女。”寧安公主的聲音微微一顫,苦澀道:“李和你恨我嗎?”
聽著寧安公主忽然這般問,李和臉色微變,二人雖有夫妻之名,但實在無夫妻之實,只是也有七年之久,便也習慣。
看著這面容始終溫和的男子,寧安公主微微低下頭:“不想讓我們的孩子生在這帝王之家……。”
剩下的話並未說完,但李和一切都明白,輕輕將眼前女子摟進懷中,微嘆道:“都會好起來的。”
“等過了這些天,我們便圓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