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嚴嵩哀嘆一聲,無奈道:“一會徐閣老會過來,想來也是談這些事,不想再說了……你與他說吧。”
……
嘉靖四十四年四月。
就在嚴世蕃正與十多名三法司的官員們在岳雲酒樓花天酒地之時,被下放入獄。
御史彈劾嚴世蕃三大罪狀,其一嚴世蕃勾結倭寇頭目羅文龍,裡通外國。其二嚴世蕃私自訓練軍隊,圖謀不軌。其三,佔據有王氣的土地建造新居。
作為大明天子,皇帝朱厚熜最為忌憚的便是犯上與痛倭,於是嚴世蕃的罪行在被查實之後,判為力斬。
四月的這最後一天註定不會平凡,嚴世蕃死去,胡宗憲的罪行被減輕,大抵要不了多久就能從牢中出來,因殺人入獄的徐文長也經過輾轉,以及各個層面上的疏導,死罪也被一拖再拖。
而最為重要的便是含煙樓在今夜的詩會,這場空前盛世已然許多年都未曾有過。
來自全國各地的才子應邀匯聚於此,各個身負絕學,平日裡或許不得志,又或者因為其他,總之至今未曾如朝為官,而在今夜都能人盡其才。
那位含恨而死的宋謙,原本想借著這次盛會來為自己正名,但最終他做了一個很正確的決定,以死還願。
至少沈無言認為他的死,其實是有意義的,有的人已經死了,但他還活著。
宋謙至少還能活在一個人的心中,那位致死都願意跟在他身後的那女子,因為他的死,終究化解了那女子心中所有的痛苦。
另外一方面這些學子們也得以觀賞到那位權傾一時,使得無數士子恨之入骨的嚴世蕃人頭落地。
更有當年沈煉曾幫助過的一些學子,而今見到斬首的一幕,向著當年沈煉隕落之地連連叩頭,痛哭流涕,大聲呼喊以來高位沈公在天之靈。
這從十多年前開始的這場鬥爭,直到今天才算圓滿結束。
嚴世蕃死,嚴家抄家,嚴黨土崩瓦解。
只是這一切卻讓那位隱藏在暗處的矮個子清秀老人有些不滿,這十多年的隱忍換來的卻是這個結果,該懲治的人,終究還有留存。
不過這也卻也差不多了,這天地終究又安靜下來,以後再也不用裝孫子,不用再小心翼翼的活著,說那些違背心意的話。
抄家從四月那夜詩會開始,一直持續到了一個多月以後,蒐羅出來的珍奇無數,甚至被編修成冊以供後人瞻仰。
而這一切對於那位主導這一切的書生來說,天還是那般的藍,地還是那般的熱,京城的夏天又要來臨,想要回蘇州去住幾天,但好像還是不能。
從雪月庵又重新搬回小院,兩女子各懷鬼胎,小夥子卻也有些傷感,那書生倒是心大,沒心沒肺不知樂和著什麼,總之每個人的情緒都不一樣。
重新過著養花看書的日子,卻也愜意,但時不時的總有人來回走動,總是沒有什麼心情,一把將已然添了第七遍茶的李婉兒拉住。
“第七遍了……我不喝這茶……喝不慣,你還不知道嗎?有什麼事就問……這樣其實也挺累的。”
這邊說著,沈無言瞥了一樣躲在一邊假裝澆水的蘇巧巧,怒道:“我這幾株玫瑰要是被你淹死了,你就別吃飯了。”
這邊說著,蘇巧巧才發覺已然在一個花盆中澆了很多水,於是忙換了個花盆,繼續澆了起來。
倒是一直在院子裡寫字的徐光遠懂事,他一邊寫字,一邊輕哼道:“不知道那個柳含煙是什麼來歷,竟然連王天王大俠都每天多次提起。”
聽著徐光遠陰陽怪氣的言語,李婉兒臉色一沉,冷哼道:“好好做你的數科題……小心做不出來打手心啊。”
徐光遠卻也不怕,他知道李婉兒只是嚇唬嚇唬自己,並不會付諸實踐。
只是他終究還是有失誤的時候,李婉兒剛說完這句話,就不知從何處抽出的一把戒尺,走上前便向著徐光遠抽了過去。
徐光遠哪見過這架勢,若是論起年紀,他其實與沈無言這些人相仿,只是終究是學生的身份,只得默默的承受。
眼見著徐光遠這般委屈的神色,沈無言這才長嘆一聲,無奈道:“想知道柳含煙見陛下說了些什麼是吧,放心……陛下不好色。”
“這是什麼意思?”李婉兒停下手中戒尺,倒是徐光遠好奇的問道。
頓時沈無言明白,原來一切都是李婉兒故意演出的一齣戲給自己看,卻是沒有猜到,於是輕笑一聲:“告訴你們也無妨,但是……你們告訴我王天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