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快跟我回家。”說著話,邱掌櫃忙將王氏抱起,擠出人群上了馬車而去。
離開之際,王氏只是覺得頭有些昏沉,隱約之間似乎看到沈無言的身影,於是投過一絲感激,口中喃喃自語道:“謝謝。”
沈無言卻是沒注意到這一點,他只是看到王氏的動作不對,便忙用了些使人麻痺的毒藥,好在出手及時,並未釀成大禍。
只是很快他便發現,周圍這些圍觀的人卻也非他人,而是之前蘇州的那些茶樓掌櫃,後來都花銀子脫離了醒八客,還有一部分甚至與周家聯合了起來。
不知是哪個眼尖的掌櫃先發現沈無言,於是忙上前若之前王氏那般模樣,跪在沈無言身前,將早就寫好的字據遞給沈無言,請求入了醒八客名下。
其實如今朝廷已然去除了之前的那條禁令,如今無論在哪開茶莊,開多大的都可以。
只是醒八客茶莊的興起,大小茶莊幾乎已經沒有生存餘地,若是不依附醒八客,基本不會在有出路。
看著這些昨日還氣勢洶洶,要與自己脫離,發誓永遠不會在與自己有瓜葛的商人們,如今卻是這般低三下四,心中不由閃過一絲喜悅。
不過他也很清楚,商人逐利,這些人無非是為了利益才會來求自己,未來自己落得周嚴那副下場,這些掌櫃定然會回頭再踩自己一腳。
當然,現在大可不必在意這些,他欣然接過所有字據,然後簽上自己的名字,交給他們。
應付完這些,時間已然不早,回到茶樓給月兒交待清楚那些情況之後,便忙去了一趟王少卿那裡。
自從京城一別,二人便再也未曾見過面。後來王少卿去徐文長那邊,待沈無言去之後,他又回到蘇州,總之都不是很巧。
老槐樹下依舊三杯兩盞清茶,一盤棋局下到天色不早,二人一邊閒談,一邊下棋。
“文長去了京城,說是打算給李春芳做事……”王少卿不由皺了皺眉,嘆息道:“李春芳雖說有才能,但其人性格柔弱,行事也優柔寡斷……文長定然不喜。”
“喜不喜,其實都不太重要,他的才華總會有用武之地,只是怕他太介懷胡宗憲那邊的情況……”沈無言無奈道:“原本胡宗憲都被保出來,卻又被彈劾。”
王少卿輕嘆道:“胡汝貞這些年得罪的人也不少,有這等遭遇也是應該的……不過無言擔心的也不為過,之前在文長府上居住一段時間,他便似驚弓之鳥一般。”
“卻也不是怕死,只是怕自己一身才學,卻要因為嚴黨而玷汙清明……大抵也是有些不甘心,才會有這般情緒。”
沈無言又道:“這一次去京城,還是盡力去救胡宗憲……文長那邊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著,朝廷之中都知道他有才華,不會因為他曾經在胡宗憲手下做幕僚,就會覺得他是嚴黨。”
“高拱月前被推舉入閣……文長可以去試試,倒是徐閣老那邊,走動走動也未曾不可。而陛下那邊,還是少說話為妙。”
畢竟是當世大儒,見識才學都十分高明,聽著王少卿的隻言片語,沈無言便明瞭許多。
本還打算藉著陛下那邊的關係,來為胡宗憲求情的,但若是嚴家一旦徹底完蛋,那麼胡宗憲必然會出事,自己若是為之求情,難免被他人牽連。
“嚴世蕃原是被髮配,但卻逃回了老家,且他回到江西老家便修起了新居,生活極其奢靡……卻也沒人敢上書彈劾?”
王少卿不免有些憤慨:“還聽說三法司會審,嚴世蕃只是貪墨了八百兩銀子……如此可笑的罪狀,是如何審出來的。”
“少卿又何必介懷這些,他們如何爭,如何鬥……都與你我無關,若是一方勝了,勝者必然會回頭來收拾殘局,我們卻是殘局之中的剩餘。”
王少卿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沈無言的意思,轉既笑道:“李嬸聽說你回蘇州,早就準備好了一大桌子菜,可不要錯過了。”
生意上的事終於解決,本打算輕鬆一陣,卻不料京城又出了這些事,沈無言長長嘆息一聲,微笑道:“文長也喜歡李嬸的飯菜……可惜不知何時有機會再來,說起來你我三人已然有近一年未曾聚在一起了。”
“準備何時進京?”王少卿談道。
沈無言沉吟一陣,搖頭道:“本打算今天就走,但出了些事,所以明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