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完顏亮,直接就跪了下去。完顏亮扶起來時,兩個粗豪漢子居然把臂而泣,完顏亮終於穩定情緒,道:“自家兄弟,不消說了,王叔便是某家親叔,兼為良師,弟至上京,不敢回府,不敢入宮,便是要先與王叔上香!”
孛迭拭淚不語,自行將完顏亮匯入到兀朮靈前。
完顏亮拈香在手,跪伏在地,對著兀朮靈位泣道:“王叔威震天下,搜山檢海,宋國君臣束手就縛,出將入相,抵定大金朝綱,北拒蒙古,西降夏國,是我大金柱石之良臣,如何一旦舍大金而去,一眾尸位素餐之輩反得長久,上天何其不公!昔者姜尚子房之輩,尚可自持進退,王叔卻因朝中無人可以分憂,只得效孔明盡瘁五丈原,大金何其不幸!”
身後傳來兀朮府上一片悲聲!
孛迭送完顏亮出府時,執手道:“一應兵馬調動符押,皆已送入大內,可惜盡入皇后之手,陛下仰上將軍如渴,便是待上將軍至上京,領尚書省,掌天下兵馬,免落婦人手中,此事非同小可,上將軍若遂皇命,則不負吾父臨終之望矣!”
完顏亮點點頭,對孛迭深望一眼,沉聲道:“皇兄之事,豈非某家之事?吾兄只管放心,皇后絕不可久掌兵權,一切待數日後與兄共商!”
孛迭見完顏亮往大內而去,細想適才完顏亮的話,不由悚然一驚,道:“父親在日,為何遺書與諸行帥,而不及一語至龍虎上將軍處?難道果然有所顧忌,不肯讓上將軍掌兵?”
完顏亮此刻在往大內的御道上,快馬加鞭,迎著割臉的寒風,正在如飛疾馳中,卻念及在宮中全無立足處的皇兄,憂憤交加,心道:“這皇帝當得如此窩囊,值甚麼?”
此刻,在解州城外三十里處,嶽雷與楊再興立馬軍營外,遠眺解州城,卻聽得楊再興朗聲笑道:“此城賊子到也知趣,曉得大軍過境,連斥候也不放一個出來,緊閉城門充瞎子聾子,這等城池還用我大軍攻麼?徒耗軍力罷了。只要他不出城襲擾大軍,便放他多活幾日,又值得甚麼!”
嶽雷蹇額道:“解州城中不過三千雜軍,大軍上去時,只怕未及攻城,便自家降了,留予賊子,卻是個後患,如何能輕易放過?”
楊再興不與他爭執,卻轉過去問高林:“高兄弟意下如何?”
高林稍一躊躇,才道:“二公子所言,最閤家之意,但大軍此行,端看所為何事,若是志在攻城掠地,解州乃南北東西要衝,得之可逼京西路諸名城,金人糧草不敢輕過此間,只是須著重兵在此防禦,方可保無虞。若此行志在盡殲撒離喝所部河東兵馬,則不可妄費一兵一卒在此間,只要將撒離喝所部盡行剿殺,河東諸城哪一座又躲得過我大軍兵鋒?”
楊再興這才對嶽雷道:“高叔叔說的可在理?”
嶽雷面上一紅,拱手道:“謝高叔叔指點!”
楊再興笑道:“你高叔叔在嶽大哥軍中時,連統制也不是,只是這些年來久在河東、河北、太行對敵惡戰,對此早有心得,賢侄統軍日淺,遲早還在諸叔之上,多學著些也是該的,你高叔叔豈會藏私?”
當下大軍舍解州而不攻,次日盡起行營,絕塵而去,解州城上金人已經驚恐了一夜,次日見岳家軍遠去,紛紛燒香拜佛,城中知州火急報捷往開封、上京,書中道:“合城軍民枕戈待旦,刁斗徹夜不息,軍容整肅,賊勢雖眾,未敢妄進,遂保平安!”
他這廂不願岳家軍攻城,牛皋卻在汾州曬太陽曬得心煩,終於得到好訊息:“爺,平陽府細作來報,撒離喝已經大軍過境,徵發漢人民萬餘,擁四萬餘眾入主汾州而來,眼下走得極慢,大約五日可到。”
牛皋一腳踢翻牆頭上的躺椅,哈哈大笑道:“這老烏龜總算爬到汾州了,兒郎們,備好刀槍強弩,恭候撒離喝大駕!”
數騎得牛皋密令,悄悄出城,疾馳往太行而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完顏亮入宮,大金國封相!大權!】………
“上將軍,陛下與皇后等得你好苦!”
完顏亮才到宮門處,大興國已經恭候在那裡,為完顏亮牽過馬韁時,忍不住輕聲道。
完顏亮卻恍若未聞,望著重重宮室,思緒早已經越過萬里關山。
自兀朮向完顏進言,讓完顏亮奉旨守燕京,近兩年來屢次往返開封至燕京之間,雖然河北地面上人煙仍然稀少,然沃野千里,名城以百計,若是稍假時日,得一朝明君賢臣,勵精圖治,豈是這關外苦寒之地可比?大金建國以來,上京周邊人物漸豐,但老成如兀朮輩,卻一心將女真族人儘量遷往關內安置,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