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一次謀殺,她母親還是別人說‘別傻了,喬伊斯,怎麼說這種傻話。’一個年紀大點的女孩說‘你不過是編的罷了。’而喬伊斯說,我真的看見了。
真的。我看見有人殺人。但沒有誰相信她的話,他們都嘲笑她,她非常生氣。“
“你當時相信嗎?”
“不信。當然不會相信的。”
“我聽懂了。”波洛答道,“對,我聽明白了。”他沉默了一陣。用一個指頭輕輕地敲著桌子。然後說,“我想問你—她沒有細說—沒有指出人名嗎?”
“沒有,她繼續吹噓著、大聲叫著,別的女孩子都笑話她,她弄得十分氣憤。我覺得,母親們以及其他年紀大一些的人對她都很惱火,而女孩子們和男孩子們都嘲弄她!他們說什麼‘接著說吧,喬伊斯,是什麼時候?你以前怎麼從不告訴我們?’喬伊斯說,‘我全忘了,過了那麼久了。’”
“啊哈!她說是多久以前?”
“好多年以前,”她回答說,“要知道,說話可像個大人呢。”
“‘那你當時怎麼不去告訴警察呢?一個女孩子問,好像是安,或者比阿特麗斯,是個很高傲自大的女孩子。”
“啊哈,她怎麼回答的?”
“她回答說,”因為當時我不知道是在謀殺。“
“這話很有意思。”波洛說,他坐得比先前更端正了。
“這時她有點弄糊塗了,我認為,”奧列弗夫人說道,“大家都譏諷她,她努力地想解釋,同時還十分生氣。”
“他們堅持問她為什麼不去報警,她老說,因為我當時不知道這是在謀殺。只是後來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了我看到的一切。”
“而沒有任何人顯出有絲毫相信她的樣子――連你自己也不相信她一旦見到她死了,你突然覺得她說的也許是實話,是嗎?”
“是的,一點不錯。我不知道我應該做什麼,或者我能做什麼,後來我就想到了你。”
波洛莊嚴地點點頭表示感謝,他沉默了一會,然後說,“我必須向你提一個嚴肅的問題,你考慮一下再回答。你認為這個孩子真的見過一樁謀殺案嗎?或者你覺得她只是認為自己看見過?”
“我覺得是前者,”奧列弗夫人說,“但當時不這麼認為。當時我只是猜測她模糊地記得曾經見過的某件事,然後添枝加葉使之聽上去很重要很刺激,她變得非常狂熱,說,我真的看見過,告訴你們,我的確親眼所見。”
“於是……”
“於是我來找你了。”奧列弗夫人說,“因她的死惟一能說明是真的出過一樁謀殺案,而她是見證人。”
“那就涉及到一些事情。意味著參加晚會的某個人下了毒手。這個人那天早些時候一定也在,他聽見了喬伊斯的話。”
“你不會覺得我只是在胡思亂想吧?”奧列弗夫人問。
“你是不是覺得這些都是我異想天開?”
“一個女孩被謀殺,”波洛說,“殺她的人有足夠的力氣把她的頭摁進一桶水,歹毒的兇手。而且怎麼說呢,看準時機,他就馬上下手。有人害怕了,一找到機會他就毫不遲疑。”
“喬伊斯不會知道她看到的兇手是誰,”奧列弗夫人說,“我是說她要是知道當事人在屋裡她肯定不會說的。”
“對,”波洛答道,“你說得對。她看見了一樁謀殺案,但她沒看見兇手的臉,我們也不能太拘泥。”
“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有可能那天白天有人聽見了喬伊斯的話,他知道誰是兇手,也許兇手與他有密切的關係。
也許他一直以為惟有自己知道他的母親或者妻子、女兒或者兒子的所作所為。也許這是個女人,她清楚她丈夫或母親、女兒或兒子是兇手。她以為除了自己再沒有人知道,而這時喬伊斯說起來了……“
“於是—”
“喬伊斯非死不可?”
“是的。你有什麼打算?”
“我剛剛想起來了,”赫爾克里·波洛說,“為什麼伍德利新村聽起來那麼耳熟。”
第五章
赫爾克里·波洛的目光越過大門,往松冠宅裡看去,這是一所新式的可愛的小房子、建得很不錯。赫爾克里·波洛有點上氣不接下氣。面前這所整潔的小房子與它的名字十分相稱。依山頂而建,山頂上稀疏地種著幾棵松樹。有一個佈置得井井有條的小花園,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推著一隻鐵皮水罐沿路澆水。
警監斯彭斯先前只是兩鬢斑白,如今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