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
周允晟拉扯身上純白的連衣裙,無奈聳肩,“這是組委會發放的統一服裝,女選手都這麼穿,我有什麼辦法。沒事,我很快就能離開薛家了,再也不用受這份罪。”
薛閻將他拉到身邊,揉捏他纖長的指尖說道,“比賽結束我們就舉辦訂婚儀式,我幫你定做一套禮服,你喜歡黑色還是白色?”
“你穿什麼顏色?”周允晟來了興趣,蹲下…身趴伏在他膝蓋上,眼睛亮晶晶的。
“我穿黑色。”
“那我穿白色。”
“好,就這麼定了。”薛閻輕快的笑了,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枚戒指往他無名指裡套,徐徐開口,“這是訂婚戒指,結婚戒指以後我們兩一塊兒去挑。等比賽結束,我幫你補辦一個盛大的求婚儀式,你想讓我下跪嗎?”
周允晟張開五指反覆欣賞做工精緻的鑽戒,又見他無名指也戴了一枚款式相同的,滿足的笑道,“不用了,求婚儀式我來辦吧,要下跪也該是我下跪,你只管等著就好。”他按捺不住滿心的喜悅,抱住男人腦袋用力親了幾口,響亮的聲音引得所有人都好奇的看過來。
薛老四每次聽兩人對話都忍不住想笑,不得不喟嘆老闆這回是撿到寶了。少年雖然才十六歲,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對這段感情投注了多少心力。他的愛如此深沉而又毋庸置疑,一旦認定了誰,就會緊緊拉住那人的手帶領他一往無前的向幸福奔去。
唯有這樣的人,才能讓心硬如鐵的薛閻動容。
薛閻摁住少年後腦勺,給了他一個唇舌交纏的熱吻,又捏了捏他指尖以示鼓勵,這才離開休息室。
選手們本就對周允晟的做派不屑,這會兒更認定了他只是個耽於享樂和肉…欲的草包,便都不再看他,心中暗暗為薛子軒有這樣一個妹妹感到惋惜。
………
比賽有條不紊的進行,幾個種子選手表現都頗為不俗,評委們紛紛給出極高的評價。尤其是漢娜,她演奏的曲目是《康派涅拉》,世界上難度最高的鋼琴曲之一,在預賽階段就拿出這種曲子,把比賽的格調直接往上提升了好幾級。
排在她後面的選手如果沒有更亮眼的表現,最終只能淪為陪襯,而評委們在水準拔高的情況下給出的分數或許會比他們的實際表現更低。
因為掌聲經久不息,她一直在向觀眾鞠躬致謝,直過了一兩分鐘才離開舞臺。周允晟恰恰排在她後面出場,此時正站在臺階下仰望。
“祝你好運。”與少年錯身而過時,她翹著唇角說道。
“你臨時改變了參賽曲目?”周允晟用標準的德語詢問。他記得參賽名單上漢娜報的曲目是《悲愴》,她忽然提高了難度會讓後面的選手陷入極其尷尬的境地。當然,如果有絕對的實力,這點小插曲並不算什麼。
“是啊,你也可以臨時改變一下。”漢娜笑嘻嘻的說道。
“你的提議很好,我喜歡競爭激烈的比賽。”周允晟微笑點頭,寫了一張小紙條遞給臺下的評委。
評委們看過紙條後大吃一驚,派人跟少年反覆協商後見他心意已決,只能點頭同意。坐在後面幾排的薛子軒見幕布遲遲沒有拉開,走過去詢問情況。
“親愛的軒,你妹妹臨時改變了曲目,她要彈奏《致帕洛切夫》。我們規勸過她,但是她並不願意採納我們的意見。so……”工作人員聳聳肩,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致帕洛切夫》並沒有被收錄在《超技練習曲》中,但彈奏時的困難程度與它們相比只高不低。這首曲子鮮為人知,彈奏者更是寥寥可數,不僅因為其需要大師級的彈奏技巧,還需要投入常人難以想象的充沛情感。
上個世紀最著名的鋼琴演奏家普法洛因為練習這首曲子而導致了精神崩潰。從那以後便再也沒有人能把它完整的演奏出來。它一經問世就被譽為‘魔鬼的音樂’,演奏者需要不斷地大力敲擊琴鍵,連續彈奏不協和絃,旋律至始至終都停留在高…潮未曾消退。
這首曲子首演的時候,聽眾由於受不了強烈的琴音刺激而選擇集體退場。從那天開始,《致帕洛切夫》就徹底退出了主流音樂的舞臺,直到一個世紀之後的現在,才有音樂家發現隱藏在它旋律中的獨特魅力而打算讓它重現人世。
但他們無一例外的失敗了,就連薛子軒也曾表示自己只能彈奏出《致帕洛切夫》的形體,而無法重塑它的靈魂。
魔鬼的音樂或許只有魔鬼才能演奏。
這也是評委震動的原因。他們不想眼睜睜看著一名有潛力的選手因為挑錯了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