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竿也從我的手中滑落。
釣竿隨水漂走,我慌慌張張地想去撿回來,可是因為腳踩在水裡,所以無法自由行動。我的身體不自覺的前傾,兩手探進水裡。
黑色的魚遊過我眼前,的確一張恐怖的臉。
總算走上岸了,我坐倒在地,草薙水素坐在我身邊。
“怎麼了?”她問,用饒富興味的眼神觀察我的表情,“打算進化嗎?”
“什麼?”我反問。
“我們兩人一起進化吧。”
“咦?”
進化?
兩人一起?
我思考著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草薙站起來走開。河床上稍微高凸的地方立著一個黃色帳篷,她就消失在帳篷裡。
我追過去。無論如何,我都想看看帳篷裡面。
然後……
當我揭起入口的布幔時,在黑暗的帳篷裡,我看到了“那個”。
也因此我醒過來了。我的心臟跳得比平常快三倍,就像飛機急速攀升時的引擎。肩膀因為太過用力而疼痛,兩手握得緊緊的,汗水涔涔流淌。
我就坐在床上,慢慢的、冷靜的重複人類應有的深呼吸。因為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我早就學會,這麼做就可以回覆到正常狀態。
身體不要出力,放鬆。
夢境逐漸地褪色,變成非常可笑,非常不可思議的東西。就像很可笑的笑話。
奇異的幻想。孩童的夢。
雖然背上還殘留著用力過猛的疼痛,可是身體總算是回覆成平常的狀態了。
太好了……
額頭上的汗水是冰冷的。
我小心不發出聲音離開房間,離開之前拿了放在桌子上的香菸,然後走到中庭點燃。打火機的火光一消失,中庭就變得像泥沼一樣黑漆漆的,就算吐出煙霧,也完全看不見,只有手指的尖端帶著香菸的紅色光芒在空中晃動。
我在帳篷裡看見的東西,雖然已經看過很多次,可是,現在卻想不起來了。
4
我只和筱田虛雪一起飛過這麼一次,是因為湯田川在之前的任務裡傷到一隻眼睛——而且那並不是在毫無警覺的情況下被敵機攻擊的結果。無論如何,他必須整整一個禮拜戴著眼罩和眼鏡。通常這種時候都是由土岐野代替他飛行,可是土岐野正因為感冒發高燒而在床上呻吟,我為了不要被傳染,還在接待室裡睡了一晚。
因為這樣的緣由,所以我和筱田兩人一起飛上天空。雖然我被分派到這裡已經兩個多月了,可是根本沒聽過筱田說話,他的聲音到底聽起來怎樣,我到現在還不知道。
筱田在四名飛行員中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