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一個聲音不停的告訴我,要我為他報仇。”
六耳長嘆一聲,撓了撓頭,幽幽的說道:“可是我的本命神通告訴我,他死了,對我們有好處。”
周白聞言一愣,這件事他沒有聽六耳提起過,也不曾在封神演義亦或是西遊中看到過,心中靈光一閃,周白回想到前世某些小眾文裡提及的推測,驚疑道:“某不是混元四猴,四人都在則為殘缺,只剩一人方才圓滿?”
六耳心神一顫,喃喃道:“混沌魔猿。。。。。”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下來,主要是一向坐立不安的六耳變得沉默,以至於原本喧鬧的氣氛開始有些清冷,直到一縷劍氣從天劃過,在身旁的流沙河中掀起一道巨浪,方才把陷入沉思的兩人驚醒。
身為‘劍修’,周白對劍氣自然最為敏銳,然而眼前的無形劍氣卻好像是幻術模擬的一般,只有劍的鋒利,卻沒有氣的內斂。
不遠處一塊石碑引起了兩人的注意,兩人走近後才發現,只見石碑高約六尺,一臂寬厚,上面書寫了幾列小字,‘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周白心下了然,這裡應該就是捲簾大將的洞府所在了。
雖不知石碑是何種材質,周白卻感覺到了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這種石料一般。
而吸引兩人注意的,便是石碑上還未徹底散盡的縹緲靈氣。
六耳輕輕的敲了敲石碑,不禁笑道:“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到後天靈寶,只可惜我不喜歡月鏟。”說罷一把抱起石碑,丟向了身旁的流沙河中。
天空中的劍氣還在不斷落下,其間夾雜的這塊石碑也隨著割裂的水面,沉入了水底。
周白疑惑的看了六耳一眼,道:“你既然知道是他的法器,為何還要還給他?”
六耳嬉笑道:“自從修行上清仙法以來,我還未真正的動過手,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可以直接打殺的存在,當然要和他戰個痛快啊。”
話音剛落,一簇巨浪通天而起,無盡的泥沙從水中翻騰而出,壘作一個華蓋,將還未落盡的劍氣擋在其中。
“哈哈哈!”水面深處血光湧現,一個蓬頭垢面的壯漢一躍而出,獰笑道:“是何人歸還了我的法器,待我將其請入腹中,好好的謝謝你。”
壯漢一張口,滿是腥臭之氣,六耳臉上的微笑漸漸收斂,看著面前鬚髮血紅,頸上懸掛三顆白骨骷髏的邪魔,六耳嘴角裂開了一道森然的笑意,“很好,很好。難怪老師說,就算殺了你,玉帝也不會責罰我們,沒想到下凡一百五十年,你就已經墮落為魔,靈智不顯了。”
六耳眼睛一眯,整個人瞬間消失在捲簾的視線中。
只覺身體像是被一塊山體砸到,捲簾整個人倒飛而出,以月鏟杵地,深深的陷入了對岸的山體之中。
“你是何方神聖,可敢報上名來?!”捲簾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滿臉慎重的看著身前不足七尺高的枯瘦男子,對方在皮包骨的肉身中暗藏的氣息讓他萌生出一種忌憚的感覺。
無論如何,先以對話拖延時間,平復了氣血再與之廝殺,這是被偷襲以後,最合適的處理方式,身為得道已久的神將,這點他自然明白。
六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一百多年,你貪食了多少血肉。”揉了揉手腕,六耳冷聲道。
捲簾笑了笑,正要回答,卻見身旁又出現一人。
周白麵色陰戾,沉聲道:“饒死回生不典刑,遭貶流沙東岸上。飽時困臥此山中,餓去翻波尋食餉。樵子逢吾命不存,漁翁見我身皆喪。來來往往吃人多,翻翻覆復傷生瘴。想必你也已經忘記自己造下多少罪孽了吧?”
前世的西遊記中,周白最難以接受的,就是這一段獨白,昔日為仙今日為魔,捲簾的惡行像是在叛逆,叛逆玉帝給他的懲罰,叛逆天庭每年降下的萬劍穿心。
捲簾咧嘴笑道:“普通行人自然數不勝數,但修士的數量我可是一筆筆記得清清楚楚,一百五十年來,路過的修士我吃了七十四個。”摸了摸頸上懸掛的骷髏頭,捲簾懷念的舔了舔嘴唇,眼中閃過一道貪婪的血光,“和尚我只吃了三個,但是這三個實在太過美味,吃完以後我專門留下了他們的頭顱,饞的時候就舔一舔。”
話音未落,捲簾直覺汗毛盡立,極度的危險感讓他瞬間側身,在眼角的餘光裡,方才睹到那道劍氣的尾光。
六耳不滿道:“老師,你說了,這個要交給我的。”
周白嘆息道:“給你一刻鐘,如果殺不掉他,便由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