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道:“契丹騎兵來去如風,善於斷人糧道,徐皓月和白甲軍若為前部先鋒,大帥只需將糧道掌握,到時候假言契丹騎兵阻斷糧道,延遏白甲軍糧草供應,深入遼境的徐皓月和白甲軍還不是隻有敗亡一途?”
張永德聞言面色一變,搖頭道:“此計太過陰毒,況且以私仇而廢公事,不是大丈夫所為,此事作罷,不必再提,來來來,大家喝酒。”
李重進和向訓對望一眼,對王文昭這條計策也是大為吃驚,但見張永德不願再說,便也只得作罷不提。
……
夜已經深了,春夜的寒涼還是有些徹骨。大內宮中,柴榮躺在軟塌之上,喝了一口醒酒熱湯,看著站在一旁的王樸,淡淡的問道:“打探得如何了?”跟著指了指一旁的團椅說道:“坐下說吧。”又吩咐內侍給王樸端上一碗醒酒熱湯來。
王樸謝了,斜身坐下後說道:“宴席上,諸將和各文官都是禮敬有加,並未看出什麼端倪來,只是宴席散去之後,張永德和李重進、向訓等人邀集了三十多名將官在他府中飲宴,好像說是他二孃的壽誕。”
柴榮眉頭深深一蹙,沉聲說道:“席間他們說了什麼?”
王樸躬身說道:“說起了北伐之時,眾將都以為張永德當為主帥,席間李重進和向訓對白甲軍和徐皓月嫌隙似乎很深,張永德也對白甲軍極不怠見。”
柴榮呵呵一笑說道:“朕這個妹夫啊,是個人才,只可惜容人之量稍稍差了些,朕收服白甲軍、收服徐皓月,並加以重用,便是要制衡朕這個妹夫,他在軍中威信頗高,又位高權重,真可不想他一枝獨大。”
王樸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所謂帝王權謀,用人制人,方為上策。陛下銳意提拔趙匡胤和徐皓月這些新銳將領,一來他們在朝中沒有根基,與老派勢力正好相互制衡。二來兵權更加分散,諸將之間互有嫌隙,便不會連成一氣。”
柴榮嗯了一聲說道:“還是王卿你的主意好,讓朕一定要收服白甲軍,讓朝中再多一股勢力,朕便更好制衡了。王卿真乃朕的智囊啊,哈哈。”
王樸躬身說道:“為陛下分憂乃臣份內之事。只是陛下請留意趙匡胤和徐皓月,兩人本就是結義兄弟,私交甚好,微臣只怕他二人聯手,假以時日便會連張永德也制他們不住的。”
柴榮擺擺手說道:“朕心中有數,朕已經想好了,此次伐遼趙匡胤為水路前部先鋒,徐皓月為陸路前部先鋒,先至幽州城下者為頭功,這二士爭功之局,只怕兩人明知道是個坑,也得往裡跳,因為他們是經不住手下將校催促的,呵呵,誰人不想建功立業?只要他們爭功,就算是兄弟也會反目!哈哈。”…;
王樸喜道:“陛下妙計,如此一來管教他兄弟二人貌合神離,就算二人想一同用力也用不上。”
柴榮又喝了口醒酒湯,接著說道:“還有張永德,這次他以為朕會派他為招討使、行營部署,但朕卻偏偏不派他出陣,朕打算讓他和你留守東京大梁,李重進鎮守潞州以防殘漢應援遼國,向訓仍舊回淮南,以防唐國,朕親領大軍御駕親征。”
王樸沉思片刻道:“陛下如此安排甚好,只是誰人為伐遼招討使,北面行營部署呢?”
柴榮靜靜的說道:“韓通!”
王樸哦了一聲道:“韓將軍不偏不倚,正是最適合的人選,只是向訓和張永德二人需加以調整。”
柴榮嗯了一聲沉吟道:“張永德為東京留守的確不妥,朕不該把東京糧道咽喉讓他掌控,向訓久鎮淮南是該挪一挪窩子了。”思忖片刻後柴榮道:“向訓調任山南東道節度使,俄充西南面水陸發運招討使,張永德往西京去,任西京留守,警戒西北諸州,李繼勳出鎮淮南,聯合吳越一同防備唐國!”
王樸欣然下拜道:“陛下如此安排,北伐遼國無憂矣。”
柴榮哈哈大笑道:“昔年晉國石敬瑭割讓了燕雲十六州給遼國,如今是到了讓遼國還我北疆屏障的時候了,殘漢疥癬之疾,根本不必征討,待朕掃平燕雲十六州之後,殘漢斷了遼國之援,必定成甕中之鱉!”
王樸躬身說道:“微臣一定效犬馬之勞,輔助陛下,成萬世不朽之功業,除死方休!”
柴榮聽了他這句除死方休,微微覺得有些不妥,忍不住說道:“此話不吉利,日後不用再如此說了。”君臣二人相視一笑,又說起別的政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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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三恨誓北伐
三月二十三;入春以來終於降下了第一場春雨,絲絲悠悠的雨線將大梁城點化得好像籠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