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生活愉快,部隊頗受他人尊敬。蔣緯國從不打罵士兵,所以大家向心力很強。那時候各部隊逃兵的情況非常嚴重,按編制是151人,結果連上不但沒有逃兵,還多了兩個人,共有153人,有兩個逃兵逃到他們那裡後就不肯走了。士兵如果家裡有急事要回去,全連列隊歡送;如果家裡有喜事,大家還會專挑月夜舉辦月光晚會。這些士兵來自鄉下,會演一些地方戲或小曲,如秦腔、河南梆子等,大家輪流表演,所以他的連隊生氣蓬勃。1944年,青年軍運動發起,蔣緯國被調到青年軍,接到命令離開第三團第二營時,從營部到火車站的路上,駐地老百姓沿路相送,每隔幾步就擺了一張小桌子,上面放了三杯高粱酒,他就一路喝到火車站。
1944年2月,蔣緯國調任陸軍第一師第三團少校營長。1945年那年,上級原本要調他為第三團副團長,後來蔣老先生指示下來,把蔣緯國調到青年軍,擔任青年遠征軍二○六師六一六團第二營少校營長。當時青年軍動員,用知識青年組成部隊和日本最後決戰。
蔣緯國到青年軍之前,除了先接受幹部訓練外,還曾經到印度去。當時西安有一個訪問團到印度,他便隨著訪問團到印度去,被派職為新一軍參謀,暗中的使命則是去調協英美兩方面的感情,因為英美的部隊首長非常不和諧。當時英軍的遠東區負責人是蒙巴頓,美軍則是史迪威,兩人都非常驕傲,蔣緯國認為蒙巴頓的風度很好,很有才幹。但是史迪威就不同了,連美軍都在背地裡稱呼他為“醋喬”。史迪威少年得志,後面又有馬歇爾替他撐腰,所以難免心高氣傲。蔣緯國的任務就是在英軍美軍之間做協調,希望他們能夠相處融洽。
到印度的第一站是加爾各答,而訓練中心則在蘭姆伽,蔣緯國又抽空去參加戰車保養班,學習如何修理戰車。他在晚年回憶說,那一次受訓,他把戰車裡外的機械都弄懂了,可以自己單獨把十八輛戰車拆散、修理、重灌,也就是所謂的大翻修。戰車炮有一個自動平衡器(戰車移動時,戰車炮所瞄準的角度不變,就是因為有自動平衡器的關係),這種自動平衡器不大,只有一個小方盒大小,蘭姆迦中心只有一位中尉是經過五角大樓批准,只有他才能拆除自動平衡器,別的美軍人員尚無此資格。有一次,有一個自動平衡器壞了,那位中尉把它拆開修理後,竟然裝不回去,蔣緯國就自告奮勇要幫他裝自動平衡器,並跟他說:“你信不信,憑我的知識來猜想,我判斷這個平衡器是利用地心引力,裡面有若干機械下墜,經過地心引力的作用,能夠維持角度不變。如果我說的是對的,我來幫你把它修復。”那位中尉說:“你說對了,裡面機械的道理的確是如此,但是我不能讓你來修,因為我是此地唯一被允許修理自動平衡器的人。”結果蔣緯國在不算長的時間內將自動平衡器修好,裝回戰車,那位中尉讚不絕口,隨後打電報到五角大樓建議,在中國部隊裡只有蔣緯國可以參與戰車炮的修護,美方也核准了。
戰車上有一個分速箱,其輪軸旋轉,以及左右兩邊的輪子轉速的差別,構成相當複雜。有一次,戰車的分速箱壞了,蔣緯國也憑自己對機械的知識來判斷,負責修復的人也同意讓他參與分速箱的修理。就這樣,他與新科技結下不解之緣。凡是機械的東西,在戰車上可以用的,在飛機上、火炮上也可以用,這方面的知識,蔣緯國在戰車保養班中所獲甚多。
從蔣緯國回溯辛棄疾(14)
楊永泰、樊崧甫等人在第五次“圍剿”中的所謂碉堡政策,打下一個地方以後,立刻做成碉堡,並且把碉堡交給地方政府,部隊繼續作戰,農民住在碉堡裡面,晚上睡覺,白天耕地……好像很有成就感,稍遠的後續問題他們卻沒有考慮到。蔣緯國晚年碰到一位已退休的空軍大隊長,那人說有一件事情他一直百思不解:當年他當飛行員時,奉命勘查江西突圍時部隊所走的路線,但是他發現國民黨的軍隊並不是去追擊(尾追或超越追擊)。國民黨的軍隊再怎麼窮,當時動員幾百輛卡車,裝載一部分部隊,哪怕只有一個師或一個團都能夠先追到前面將紅軍堵住再加以“圍剿”,紅軍也不至於能打得過國民黨軍隊,但是實際的情形卻是南北邊各有一支部隊,紅軍走多遠,國民黨的軍隊就走多遠,也沒有超越他們,這哪裡是追擊,簡直是護航。那人很灰心地講了以上這些話之後,反而恍然大悟。蔣緯國跟他說:“你真是給我上了一課,我們確實是壓迫他們進入四川,經過廣西、貴州、雲南,繞了一大圈,再折回來到四川。”(《蔣緯國口述自傳》6頁)
蔣緯國是科班出身的高階幕僚,他的治兵方略和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