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1 / 4)

但是對她而言,也不過是從一個深宅大院到另外一個深宅大院。

看著因為察覺了他的腳步而一下子緊張得屏住呼吸的女子,符桓不期然地想到了另外一個十五歲的少女。

如果元讓不以那個性別那個姿態出現在他的生命中,一切就全無意義。

於是,符桓看著面前身穿吉服的女子,心底微妙地蔓生了一層薄薄的憐憫。

這些年來,其實他已經看清一個事實,那就是無論連線他和元讓的是什麼,那個連線是如何殘忍地結束束縛彼此,讓兩個人互相傷害傷痕累累,都掩蓋不去他和她,對彼此而言,心中最重,再無其他。

元讓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性。

他的身家性命,以至於一切的情感,其實,都已經投注給了她——只不過他生命裡沒有光明的愛和溫柔,只有負面的憎惡嫉妒。但是實實在在,她牽動他所有的心神,所有的注意。

於是,他面前的這個女子,他的妻子,從他這裡什麼也沒法得到——連憎恨都無緣。

所以,他會對她溫柔體貼,讓他安康長樂。

符桓陰戾乖毒,睚眥必報,卻做事公平。

你不欠我,我不去奪。

你與我無涉,我不去奪。

於是他信手一掀,蓋頭下的女子顏色如花,眼角眉梢不知是胭脂還是羞意,一層薄紅漫漫鋪開。在他掀開蓋頭的瞬間,她驚嚇似的抬眼望去,星子似的眼睛在看到他時,立刻羞怯垂下。

符候啊符候,芙蓉面,碧綠眼,天下女子哪個不盼他垂憐?

符桓亦垂下眼睫,輕輕握住她擱在膝上的手,然後俯下身去,在她白玉似的耳邊輕輕低語:“我叫符桓,你小字軟兒,我喚你阿軟可好?”

哪個女子說得出一個不好?

第二天一早,本應是新媳婦給公婆奉茶,但是國公已故,符桓的母親不過是個妾,斷沒有向妾奉茶的道理。但生在富貴大家,阿軟省事,早早就拖著慵軟的身子起來,去符桓母親的院落問安。符桓起身,去清點昨天到底收到了些什麼東西,也好在別家有紅白事的時候還禮。

剛清點了兩三個時辰,忽然有侍從低聲通報,說有人求見。

這樣來報的都是隱秘人士,符桓略點了點頭,到了側廳,來的人是元讓府上的,只問了他一句:“殿下可在符候這裡?”

符桓心裡一緊,問道:“元讓不見是什麼時候的事?”

對方立刻知道不妙,說元讓昨天黃昏離開府邸,到現在都沒回去,然後便轉身離開,回皇子府糾結人手前去尋找。

使者一走,符桓仔細想了想,決定不發動家人去尋找。

元讓失蹤非同小可,如果元讓被找到的時候狀態不好,被認出是女子怎麼辦?

不如他一個人去好了。

那麼。。。。。。她現在到底能在哪裡?

不在府裡,也不在他這裡,更不能去皇宮。

這麼一想,符桓在馬上忽然笑了起來。

原來,那個尊貴的、很有可能在未來統治帝國的女子,居然無處可去。

他笑完了,滿足了,心底忽然生出慍怒來——既然已經無處可去,為什麼她卻最後還是沒有到他這裡?!

於是這一怒之後,忽然又驚慌。

那麼,她能去哪裡呢?

符桓定了定心神,開始回想,自己曾在往日告訴過她什麼風景名勝。

現在是六月。。。。。。六月。。。。。。

他猛然想起,元讓年紀還小的時候,他曾經偶爾跟她說過,說城內曲汀之畔,到了五六月間,一池芙蕖,荷花滿塘,曲水流觴,徹夜歌舞不休。

那時那個孩子聽了,蒼白的臉上顯出無比的欣羨,拉住他的袖子低聲道:總有一天要看。

那時春日融融,那孩子烏黑的發,白玉似的臉,眼睛是柔軟溫潤的黑。

他猶自記得,那一瞬間,他在她眼裡看到地老天荒。

符桓便油然而生一種感覺,面前這嬌小的孩子才是能挽住他的手、陪他一輩子長長久久走下去的人。

那種感覺,如今又在胸臆裡翻騰滾動,符桓立刻轉頭向曲江而去。

白日的曲江遠不如夜間濃豔,卻別有一番風韻,來賞玩的人也以正經人家來踏青的居多,不像夜晚,基本都是浪蕩子弟出來尋花問柳。

他策馬在曲江附近遛了一圈,沒看到元讓人在哪裡,符桓一邊思考,一邊信馬由韁,哪知在經過一片樹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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