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暗自相持的局面。
聽到這裡,蕭逐嘆氣,說道:“如果儲君表現能再賢明一些,這樣至少可以杜絕部分朝議。”
陽泉順著自己那匹紅馬的脖子,看了他一眼,笑道:“我倒認為相君已足夠賢明瞭。”
這句話不軟不硬,立場中立,蕭逐抬眼定定看著面前溫和笑著的男人半晌,慢慢地也扯出一個微笑,“所以說,是希望她能‘表現’出來啊。”
陽泉怔了一怔,搖搖頭,笑著沒說話,蕭逐仰頭看天,輕聲說道:“韜光養晦是一種做法,但是,如果本身就把自己的強大全部表現出來,讓別人根本沒有覬覦寶座的餘地,豈不少了更多的紛爭。”
“那相君大概連陛下那關都過不了。即便是母女也好,誰願意看到皇座邊有和自己一樣強大的人?”陽泉溫和介面,在蕭逐啞口無言的時候笑了笑,換了個話題,“不過,我算清楚儲君喜歡殿下什麼地方了。”
提到喜歡二字,本就啞口無言的蕭逐更接不下去,又不知為什麼心裡生出一點點尷尬,乾脆低頭撫摸身旁的馬。
而從一開始陽泉似乎就沒有期待他回話,另起了一個話頭,問道:“那殿下,你覺得我家相君如何呢?”
這話問得蕭逐心裡一跳,他剛要答話,忽然聽到馬車的方向傳來侍女一聲尖叫:“馬驚了!殿下!”
章三十二 行獵(中)
在聽到尖叫的一瞬間,蕭逐腳尖一點,人已如離弦快箭一般直衝而去!陽泉和他幾乎同時起步,等掠身過去之時,只見一道紅影已追逐馬車而去,他終究慢了一步。
陽泉何等心思?一看之下就知道自己追趕不上了,他立刻判斷,自己現在應該先把救援等事宜安排好,馬上派遣十數個侍衛帶著傷藥等等追趕前去,又吩咐幾名侍衛到這附近最近的貴族宅邸求救,自己抓了一匹馬就追趕而去!
馬驚了的時候,葉蘭心和晏初窩在馬車裡正在研究怎麼烤兔子和麻雀是烤了香還是油炸了香。
外面太陽大,晏初身子極不好,畏冷畏熱還畏光,葉蘭心體貼他,就拉了車簾陪他說話,外面怎樣一概不知,剛聽到侍女一聲慘叫,只覺得猛的一個顛簸,身子一懸,整個馬車就不受控制地躥了出去——
這一顛之力極其巨大,葉蘭心還沒弄清楚什麼事,整個人就控制不住的向馬車壁飛撞而去!
這種皇族使用的馬車,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材,講究的是輕而堅硬,這一撞之下骨斷筋折不在話下,葉蘭心暗叫一聲不好,只來得及蜷起頭頸,就在將將撞上的一瞬,晏初猛的一伸手,把她向懷裡一帶,她止住了後跌的勢頭,人卻向前一衝,直撞入晏初懷裡!晏初悶哼一聲,整個人向後一倒,葉蘭心還來不及反應,馬車一震,又一個巨大顛簸,還帶著那一撞的殘力,兩個人向側面摔去——
就在這一瞬,晏初拼起殘力,把她整個人護在懷裡,葉蘭心只覺得渾身一震,攬在自己身上的雙手猛的用力一緊,隨即鬆開——
有溫暖而帶著甜腥味道的液體沿著她的頸項滑落——
晏初受傷了!
馬車沒有剛才顛簸得厲害,速度卻依然飛快,葉蘭心知道現在來不及檢視晏初情況,努力穩住身體一把扯下窗簾,向外一望的剎那,一段樹枝毫無預兆地刺進車窗,她只來得及向後一仰,眼皮上先是一涼,隨即滾燙起來。
眼睛被樹枝刮傷了。葉蘭心冷靜判斷,試著睜了一下眼睛,一片黏膩血紅就掛了下來,什麼都看不清了——馬車還在賓士,但是現在檢視外界情況已經辦不到了,也許下一個瞬間馬車就會顛簸到足以讓他們都致命的險境去,葉蘭心腦子飛快一轉,立刻打定主意,抓起窗簾胡亂朝臉上抹了兩抹,她扶起已經完全沒有力氣動彈的晏初靠在自己懷裡,抓了窗簾系在自己和晏初腰上,馬車又是一個顛簸,晏初虛弱地睜開眼,葉蘭心從一片血紅裡看過去,忽然笑了一聲,抱緊了自己的弟弟,“阿初,我這麼看你,你氣色似乎還不錯嘛。”
就在她這句話說完的時候,風裡隱約傳來一聲叫喚,似乎在叫她的名字,葉蘭心對晏初說了一聲抱緊我,就一手墊上車簾布,向前扒拉開樹枝,往窗外看去。
馬車現已闖入了密林,層層疊疊的樹枝刀子一樣颳著車壁,她手剛湊過去,就剔骨一樣的疼,一眨眼功夫就血紅一片,葉蘭心心裡罵了一聲,用力扒拉開樹枝向外望去,就在這一瞬間,她便看到了那道烈火一般的鮮紅身影。
密林裡層葉障障,陽光都是薄薄的一片昏黃,綠被沉澱成了近乎黑的顏色,然後,就在這一片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