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再怎麼嬉笑,但是到目前為止,所有事情都在她控制之中,未曾脫軌分毫,毫無疑問,比起自己,甚至於比起他所見過的絕大多數人而言,葉蘭心都毫無疑問的更適合做個皇帝。
但是……
看著一臉無所謂的靠在自己懷裡的女子,蕭逐只覺得有非常微弱的悲涼慢慢的,如同浪潮樣拂上自己胸中。
“……你不覺得可悲嗎,蘭心?這樣子的話,真的不覺得可悲嗎?”慢慢的,凝視著那個女子一雙深灰色的眼睛,他這樣問道
聽了這個問題,葉蘭心臉上連一絲動搖都沒有,直視著自己的丈夫,看了片刻,才肅然道:“認真說,我並不覺得王舅那麼做有什麼不對。塑月需要這樣的君主,我是繼承人,合該是的責任,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可悲的。此外,如果這樣的事情以普通人的感覺來判斷,是所謂可悲的話,那麼就可悲去好,我一個人可悲,總好過無能的君主統治國家,讓所有人都可悲來得好。”
聽了這話,蕭逐安靜的看著這個說完之後一個翻身,伏在他胸口上的女子,過了片刻,默默的垂下雙眼,低聲道:“雖然這麼說沒錯,但是蘭心,我希望你幸福。”
“……”看著面前這個垂下眼眸,安靜述的男子,葉蘭心眨了眨眼,然後慢慢笑出來,雙手撫上他面孔,眼神柔軟。
“阿逐,我從不曾覺得不幸。真的,從不。”說完,她看著他,唇邊的輕笑越發溫柔生動起來,覺得隨著自己這樣慢慢說出來,胸膛裡漸漸湧起一種無法形容的溫暖充實,“相反的,我和你在一起之後,覺得很溫暖,很安心,真的,所以,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幸的。”
說到這裡,孩子氣的笑出來,她看著他,蕭逐也笑出來,把她按在懷裡。
“你要不要再休息下?”
“要,最近好累,算河工算得要死。”她小小呢喃,靠在他懷裡,睡去。
看著她孩子氣的笑容,蕭逐覺得自己正慢慢的,一點一滴的愛她。
那不是一見鍾情那麼激烈奔放的愛,而是緩慢的,一點點兒加深的愛。
今天比昨天更愛,明天會比今天更愛。就這樣,慢慢和時間一起醇化,屬於他們兩個的愛情。
然後,總有一天,會變得,最深愛的,只有她。
等葉蘭心再睡醒的時候,已經到當天下午,回冰火洞是趕不及了,兩人就悠閒的在瑞城裡逛逛,吃完晚飯,就信步走回客棧。
兩人之間像是有一種特殊的默契,蕭逐沒有問她為什麼會昏倒,也不說,兩人就象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兩人說說笑笑正到房門口,蕭逐忽然面色一整,伸手一攔,葉蘭心立刻會意,向他身後躲,蕭逐凝真氣,輕輕推開了門。
門裡的人坐在榻旁,手裡一枚銀簪悠閒的剔著燭紅,一頭厚重直垂腳踝的長髮隨意的綰在肩上,額角金紅殘蝶,襯得他張面龐似笑非笑,透出種鬼氣森森的風情。
是熒惑。
看到是熒惑,蕭逐略略放心,稍微退後,示意身後的葉蘭心上前。
自從知道自小被葉詢撫養的是葉蘭心之後,蕭逐思考一下,就發現之前很多疑點就迎刃而解,雖然對熒惑還是有所提防,卻已經不如之前那樣滿懷敵意。
葉蘭心看到是熒惑,不禁笑開了,蹭上前去,“哎,惑惑怎麼來了?”
“呢?從昨天出去到現在,沒回去就罷了,連個訊息都不傳回來,我為什麼來?”熒惑看起來心情不怎麼好,斜眼瞥眼,冷哼一聲,把手裡銀簪朝桌上一拍,雙手環胸,等她解釋。
“出了點兒小意外嘛。”葉蘭心笑嘻嘻的答,走了過去,熒惑眼尖,一眼就看到她唇上咬傷的痕跡,眉毛跳,“……嘴上怎麼回事?”
“誒……是阿逐那啥的時候太激動咬的信不信?”她很誠懇的說,卻在話音剛落的時候抖了兩抖;奇怪,窗戶明明關緊了,怎麼忽然覺得小風一陣陣的颳得厲害呢……
熒惑冷笑,“別以為自己是白痴就當我也是。”雖然嘴巴上這麼惡毒的奚落著,但是熒惑還是一把抓住她的手,搭上她的脈搏診視,然後,在一搭上的瞬間,他猛的睜大眼睛,臉上表情極其古怪,忽笑忽驚,看得葉蘭心都擔心他別是突然中風吧?
維持著古怪扭曲的表情抓著她的手診療了半天,彷彿在確定什麼一樣,熒惑換了左手,再換右手,換右手再換左手,伸手又摸頸子,只差要求把鞋子脫下來號號她腳脖子上的脈。
最後,他那張風情萬種的臉上古怪的表情最後終於定格成一個扭曲的笑容,他拍了拍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