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裡。
“千燈……”唇齒相依間他這樣模糊的呢喃著,聲音裡充滿力量的痛苦著。
不過這一次我不會那麼笨了。儘管開端還算順利,不過我很快就找到了給他一拳的清醒。他捂著肚子彎下腰去,疼的臉色都變了。
我討厭擅自主張的男生,我討厭所有,想操縱我命運的人。你不是我老媽,我不必客氣。
我好心的蹲下去看他的表情,同時聲音冷到了骨髓裡:“硯天,記住了,下次親吻之前先問對方願意不願意。我討厭自作主張的男生,尤其,討厭你這型的。”
我不再理他,轉身準備離開。如果他不是我同學,我早就揍他個顏料鋪子了。雖然柔道勝過我,但論到實戰,他經驗差太多了。
“千燈!”他在我背後忍住痛說,“我跟他們不一樣的,我不是受虐狂。我只是喜歡你,我一直都喜歡你的。”
“是嗎?你喜歡我什麼?”懷著某些可笑而且可悲的想法我回過頭去看著他,“難道你也是同性戀?”
“我從沒有把你當過男生。”他盯著我,目光照常是灼熱而專注的,“我一直覺得你是特別的,個性的,乾淨的。你像男孩子一樣勇敢仗義,又像女孩子一樣纖弱羞澀。我喜歡這樣的你,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我是應該感謝你的慧眼拾珠呢?還是感謝你的高帽子呢?”我平靜的望著他,“我要感謝你給予了一個女生她最喜歡的禮物——虛榮。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是個男生,從內在到打扮。這輩子我不會喜歡任何人,包括你。不要再喜歡我了,我不值得你付出感情。”
“你的那個青梅竹馬呢?你也不會喜歡他嗎?”硯天失控的喊道。
“是的。我不喜歡他,從小到大,我從未喜歡過他。”
我用言語和心靈感應兩重聲音告訴硯天也告訴自己,然後,靜靜的從他的視線裡走了出去。
太陽碎了的影子,在我身後灑了一地。
“聽說你又跟人打架了?”
在一個星期之後再次看見遙坐在我的房間裡是一件詭異的事情,而且更詭異的是他居然還知道我跟人幹架的經歷——聯想到前幾天那三隻恐龍聯合對我進行洗腦企圖挽回硯天的敗勢……這樣看來她們已經放棄硯天了,轉而尋求新的目標來攻打我這千年不化的冰堡。不過我還是很佩服遙的勇氣,在發生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以後他居然還能坐在我面前一臉企圖拯救我的聖者形象,本身就說明他是一個極其自信的人,不管經過多少歲月多少風波,這一分色彩,從未在他臉上褪去。
“不是跟人打架,而是我把他們揍了。”我糾正他的措辭。
“真能個兒啊你。”他蔑了我一眼,表情一點都不贊同,“女孩子家家的老是想跟人打架,萬一輸了怎麼辦?毀容了怎麼辦?真不想嫁出去了?”
“你現在開始把我當女生了?”我自嘲的笑笑,“不是說傷痕是男子的勳章嗎?我也想搞兩條在身上玩玩。”
“無聊。”他啪的給我定了性,“別跟外人打了。不是說不爽找熟人的嗎?下次找我好了,至少我手底下還知道輕重。”
我心中一陣溫暖,又是一陣冰涼。我知道遙一直是個很體貼的男生,不過他的無情也來自他的體貼——他總是無心的設下甜蜜的陷阱,而後,卻不會為其中陷落的生物解開束縛。關於這一點所受到的傷害,我並不比他樓下的駐留部隊少。
“好啊,既然想當沙包我就勉為其難同意好了,畢竟這年頭免費的東西不多了。”我總結陳詞道。
“你這張討厭的嘴啊~~~”他笑得眼睛亮晶晶的,真好看,“不過怎麼說呢?很有意思不是嗎?幽默感不是每個女孩子都有的,跟你在一起真開心。”
開心嗎?謝謝。我也很開心,不過是比較複雜的開心而已。
不過,你的開心,依然是最重要的。
我如此告訴自己。
“千燈,我渴了,為什麼不倒水給我喝?”他像小孩子一樣耍賴起來。
“有腳自己去廚房,有手自己倒水喝。”我不客氣的回答道。
“這是你家誒!”他一腳把我踹去廚房。
真是倒黴,當了他十八年的女傭居然要繼續當,我鬱悶的在廚房裡勞作著——這次他又帶了好些新鮮的檸檬,看上去很誘人的顏色。於是我翻出櫥櫃裡的榨汁機,將鮮檸檬攪出黃色透明的液體,然後用溫水稀釋它。試了試口感,覺得酸了一些,於是我又放了一些白砂糖。最後再將幾片切好的鮮檸檬放在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