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江忠源。
“沉思源還來得及給林公把了脈,我告訴他林公一路症候,他直是皺眉沉吟,說‘不可思議。’還要藥罐,但藥罐已經洗了;尋藥渣,驛站把藥渣倒了河裡……”江忠源幽幽閃著目光,回憶著當時場景。“按潮州人習俗,熬過的藥渣是要倒在牆頭或窗臺上晾乾再埋的,為什麼傾了河裡?我去請醫生前用的藥雖不濟事,但病情是見緩的,怎麼去一趟縣城回來就驟起大變?問林公隨從家人,藥是驛站大夥房熬的,喝了半個時辰發作,再尋藥罐,已經沖洗乾淨!這麼快毀掉證據,又為什麼?……林公終前喊那三個字,面目猙獰如逢鬼魅,大改常度,也令人不可思議——星斗南!什麼意思?是說一個人?是說一件事?大帥,我江忠源當時全然亂了方寸——這都是過後細思,不可索解的謎!大帥說得不錯,林公是砥柱之臣,朝野想望,中外畏服的,可他的仇人也不少,洪秀全驚散了群,洋人也對他恨之入骨,恰在他受命再起,手握兵符之時猝然暴亡,難道不令人深思?”
葉名琛古佛般木然而坐,胡庸墨和餘保純都聽得心搖手涼。餘保純道:“你是說害林公的是英國人?《南京條約》是已成定局的事。英國人會擔心林公毀約再戰?”胡庸墨想說什麼,囁嚅了一下又咽了回去。葉名琛道:“岷樵,我仔細想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