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硯微微抬眼,便低頭說道:“太傅臨行囑託,朝堂諸事由臣負責,剛才吳大人無禮,若是驚擾了聖駕,還請皇上回避,待臣料理了朝堂上的清明,再恭迎聖駕回轉。”
這個邱明硯雖然是語帶恭敬,但是那冷冷的眉眼可是毫無半絲敬意。
聶清麟心想:這是要攆著朕回宮啊!邱大人,若是可以,其實朕也是不想冒犯你的相國官威啊!
想到這,苦笑一下,聶清麟斯條慢理地開口道:“朕自幼愚鈍,幸得太傅點播通曉了些許的國事,這吳閣老總是倚老賣老的確是可惡,但是他為大魏三朝元老,盡心輔佐了三位聶家皇帝,就算是犯了罪無可恕的死罪,也得先交由大理寺,依法審理後再做決斷,怎麼可以除掉帽子便是拖出了午門?邱大人先前平叛義軍甚是英勇,一日盡斬匪軍五百人,出手乾脆毫無拖泥帶水,朕也甚是欣賞,只是朕新近大婚,吉日未過,真是見不得血腥……方才努力想了想,也沒想出在皇帝大婚的十日內斬首三朝元老的先例。朕年幼懵懂,不知這番話說得對不對嗎,還請代為輔政的相國明示。”
小皇帝的這番話,軟中帶硬,說得溫和卻是句句戳了邱明硯的心窩子。他之前斬殺義軍沒有稟告朝廷便是私下刑決,本來成了諫官的口實,偏偏這小皇帝方才提起,不能不讓聯想到他是將剿滅義軍的狠辣湧到了朝廷重臣之上。
本來皇帝不開口,沒有人能如此辛辣入骨地出言嘲諷,雖然斬了那吳敬中老兒不合法則,但是非常時期非常手段,死了無關輕重的老骨頭,卻是迅速立威穩住朝綱的好法子。
若是旁人說了這話,邱明硯還有更加雷霆的手段,可是說這話的卻是九五至尊,明面的天子,這個面子他不能不給……
邱明硯暗自咬了咬牙,低頭說道:“皇上所言極是,是微臣考慮不周,來人,將吳敬中除掉官帽押入大牢候審。”
小皇帝的這番話,頓時讓群臣在下面竊竊私語,表示此話在理,更有人躍躍欲試,激動於天子初顯龍威,似乎想要附和皇上幾句,一起再給這狐假虎威的邱大人些許的難堪。
聶清麟卻不想做朝堂造反的帶頭人,立刻見好就收,微微站起身來,表示累了要退朝休息。那吳閣老被拖拽出去,卻是眼望天子老淚縱橫,哭喊著:“皇上,臣謝皇上龍恩浩蕩,就算為了聶氏皇族肝腦塗地也再所不惜……”
聽得聶清麟一陣頭痛,心道要是吳閣老也隨了太傅出征就好了,倒是省了好多麻煩。
當她轉身離開時,都覺得有道銳利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如同寒芒刺背一般……
聶清麟心道:邱大人,你還真不大好相處呢!
出了亂成一團的朝堂,迴轉到了後宮,可是還未進寢宮,迎面卻是走來了鳳釵扶搖亂顫的小沈皇后,,遠遠看到了天子,便是小臉羞澀地一路疾走而來,快走到近前,才慢慢收住了腳兒,作儀態萬千的母儀六宮狀,向皇上施禮後,隨著皇上進了寢宮後說道:“臣妾想來與皇上商談下家事,想來永安公主也是年紀不小,倒是比臣妾還要大些,有道是長嫂如母,臣妾倒是想給公主挑個好駙馬,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聶清麟面帶微笑,可是心裡卻是一垮,心道:沈姑娘,朕也真是沒法跟你愉快相處啊!
太傅大人,你在南疆可否愉快?是不是怕朕無聊才留下怎麼多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