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4)

老師用手撫摸我的胸部,我的肚子,其他的學生看著他,嘲笑他,他們大笑著,互相推來推去,笑聲不絕於耳。塔麗塔,老師摸你了,老師想和你做愛……幾個月來,上學成了我的噩夢,我在夜裡想起就會哭泣。怎能把這些事告訴父母?家裡從不講男女之間的事情。

爸爸還在堅持,我只能絕望地以沉默面對他。最後,在一天早上,當家裡只剩下我和媽媽時,我把一切告訴了她。然後,我有了告訴父親的勇氣。他坐在那裡,用手捧著臉。母親氣憤地說她第二天要去找老師的妻子。過後,爸爸站起身。他在顫抖,他發火了,他沒有多說什麼,我只聽見他低聲地說:既然這樣,你就別再上學了,塔麗塔。你再也別去了!

老師以前是軍艦的艦長,一個法國本土的法國人。他妻子不相信媽媽的話,她說我們不應該汙辱一個獻身給塔希提孩子的勇氣可嘉的人。但媽媽相信,我的父母相信,這對我來說足夠了。

我知道老師的行為並非出於愛情。愛情應該是讓人心慌而神秘的情感。這一年,當我的目光遇見那個在別的學校上學的男孩時,我第一次體味到了這樣的情感。他在帕皮提上學,放假時回博拉博拉。他應該比我年紀稍大,眼睛裡總是含著笑,目光柔和,身材修長。當我一看見他,我的呼吸就不由地緊促。我強迫自己繞道而行,讓他能看到我。他認出我來,對我微笑。於是我們找話來說,總是同樣的話題,但我們知道這並不重要,因為我們感覺是那麼的快樂,興奮,陶醉,像中了魔一樣。我是中了魔,我想他也應該一樣。

這種狀態能從臉上流露出來嗎?媽媽懷疑的眼光覺察到了。你去哪兒了,塔麗塔?我可不想你在路上閒逛……她很快便知道了男孩的名字。也許是因為在阿納烏根本就沒幾個男孩,所以不難猜到。她為什麼不喜歡他?她為什麼不准許我和他來往?我不知道。後來,母親告訴我她並不喜歡在我們這裡盛行的父母擇婿,但或許她仍然想替我做主,她已經習慣了操持家裡的一切。我不知道,我才16歲,我也不想知道,既然她不喜歡那個男孩,我就把他的事守口如瓶,就像對老師撫摸我的事一樣。

我知道他星期天早上會去寺廟。一路上,我不停地想象著那即將到來的美妙時刻,老主持在一旁誦讀聖經,而我們就那樣默默地注視著對方。我的長髮上帶著一朵蘭花,穿著我最漂亮的裙子,新鞋子,我的母親和弟弟對此沒有任何懷疑,因為我們在這天總是會精心打扮。我和男孩是在阿蘇的店裡真正認識的。我們低聲地閒聊,彼此都心動不已。

如果他成為我以心相許的人,我會度過怎樣的一生呢?我當然不會離開博拉博拉,我們會在阿納烏修建我們的家,就在父母家和寺廟中間的某個地方;我們會有很多孩子,肯定很多,因為塔希提人在那時還都有很多孩子;我今天會成為眾多嚴厲而忙碌的老祖母中的一個,向戀人們和遊客兜售貝殼項鍊。我不會在想到女兒夏安,想到馬龍和兒孫們時感到心碎,彷彿我們冒犯了上帝,被厄運追隨一樣……

但是從我沒拿到畢業證以後,事情就不如我所願了。那個男孩沒有利用長假向我靠近,說出那些我期待的話。幾個星期過去,我在寺廟和阿蘇的店裡再也見不到他。他可能回塔希提了。我感到憂傷嗎?是的,肯定是的,但我無人可傾訴,而且我必須找到一份工作來幫助父母,這比哭泣更重要。這個夏天,老師和他妻子被學校辭退了,其他學生的父母也抱怨老艦長對他們的女兒動手動腳。新來的一對夫婦想找一個年輕女孩料理家務。我和媽媽一起去見他們,我被錄用了。

他們家離我們家不遠。在每天日出前我要趕到那裡準備早餐,然後他們去學校,我做家務。當他們中午回來時,午飯必須已經準備好。接著,我洗碗,洗衣,把衣服帶回家讓媽媽熨燙,他們另付給媽媽熨衣費。

起初,我的新生活並不讓我討厭。老師夫婦對我很好。與其在家裡成天受母親的責備,我更喜歡在他們家工作。工作讓我終於感到行動自由,受人尊敬和有責任感。可為什麼兒時那個出走的夢想時而會重新佔據我,好像對其他東西的期待流入了我的血液一樣?我想念安娜,我突然是那麼羨慕她,在遠處羨慕她。我的弟弟們已經長大,他們來去自由,只有我從來沒有離開家的權利,除非是去工作或去阿蘇家買東西。一天晚上,當我從阿蘇店出來時,貝尼夏號就停在岸邊,人們正在裝運一袋袋的咖啡,乘客等著登船,我第一次強烈地感到離開的渴望在我心裡引起如此真切、沉重而快樂的迴音。我就是船邊那個耐心等待的年輕女孩,旁邊的人應該是她的父親。是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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