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地方開通出來。後來又全虧張先生、畢太太極力贊助。末了遇著施有功,真就是一位大大的托辣斯梯,什麼事可以任他經營。我們自由村的,各種事業,沒有不成的了。誰想受了這番阻遏,為我反累了大眾,我前頭只把自由村比做破房子,好容易房子拆造得簇嶄新鮮,繡球他又開了個織造局,果真把各式事情從學堂上一點點的織出花頭,繡得光光緻緻,居然從自由村,繡到施有功那邊地方,要應著他的話,繡出全地球來。如今房子雖然又像糟蹋了些,織務又已耽誤了些,卻好比那埃及古王的金字塔,還高巍巍豎在這裡;又好比華盛頓的紀功碑,後人永不能忘。如今我們做了那美國創立新世界石的一百零一人,想要成個**主義,自必有幾年辛苦,將來這一百零一人的首領,自然要推我繡球。我黃通理原不能數到一百個人的裡頭去呢,但是我們這個村子,叫了自由,自由卻有個界限,界限乃是法律,人人守著法律幹事,才算得人人在自由之中。法律卻不是什麼王法刑章,是人心上的公理。公理關於一國,不是隻關一人一家的,不過總從一人一家做起。所以像此番大眾的事,看似成了野蠻舉動,實在為衛護公理起見,公理上有什麼爭鬧,就情願碎骨粉身,死個乾淨,也不應絲毫退讓。這是何故?因為失了公理,就失了人心,失了人心,就不成為國,沒有了國,還保得住家,做得完人嗎?大眾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苦苦的要爭,便是能伸出自由的權柄,真正叫我黃通理佩服,怎樣好把這個美名,都加在我黃通理身上?”
黃通理講完這些話,大眾歡呼讚歎。那預備**自治的意思,大眾就格外踴躍。黃繡球更就日夜的參酌時事,草議章程。有一晚黃繡球疲倦極了,躺在床上,出神細想。忽聽得耳朵裡鑼鼓喧天,像就在門前的樣子,心上想道:“莫非又出什麼會了?待我領著兩個孩子去看。”便覺那雙新放的小腳,撐了出去。一看並非出會,是對面搭臺唱戲。臺旁掛著一副對聯,字跡挺大,遠遠看過去,認得是:
男豪女傑,上了這座大舞臺,都要有聲有色。
古往今來,演出幾場活慘劇,無非可泣可歌。
一邊十七個字,看了覺得似懂非懂。正在那裡摹擬,又見臺上出了一公白衣旦腳,說道:“這戲又是《水漫金山》,沒有看頭。”只聽見他大兒子黃鐘喊道:“不是,不是。他頭一句說白,好像是吾乃羅蘭夫人是也。”黃繡球才要回頭再看,已不見了戲臺,斗然驚醒,在床上十分感嘆,又將那副對聯記著,仔細思量,說道:“可泣可歌的事,原要做得有聲有色。我黃繡球如今是已經上了舞臺,腳色又極其齊備,一定打一出好戲,請羅蘭夫人看呢。將來好把羅蘭夫人給我的那本英雄傳上,附上一筆,叫:二十世紀的女豪傑,黃繡球在某年某月出現了。”正是:
惟有英雄造時勢,直將巾幗愧鬚眉。
後事甚多,此書也不及交代,等來歸入續編,再請看官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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