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3 / 4)

小說:貓靈 作者:生在秋天

以前,也許從我美麗高貴的母親白露自殺之後吧。母親白露的自殺遺留了太多的事件給我,很多事情都從她自殺之後開始發生。我認為她的這一舉動改寫了我一生的性格。

從這種夢裡醒來的最初五分鐘內,我毫無例外地處在恐懼狀態。這很容易理解,我認為這完全屬於一種正常的不應期。在大腦還沒有完全甦醒的不應期裡,我表達恐懼的反應就是讓自己的身體如屍體一樣陳在床上,這個時候,我肯定我身體各處的敏感觸角還停留在夢裡,那個男人亮著碩大的電筒閃電一樣侵襲過來時我瞬間產生的巨大的驚懼,我手持鍋鏟輕而易舉將他跺成血泥的迷亂快感,一切都有著沒有鋪墊的巨大失重感。

五分鐘之後,我開始試著活動四肢,轉動頭部,確信沒有夢裡的男人存在,床的周圍也不像我感覺裡的那樣,飛滿稠密的鬼和精靈。

我已經對這些古怪的夢境習以為常了。

等我完全清醒,我就開始懷念夢境之中血腥旁邊那些曼妙的情境,我閉上眼睛,努力回憶那些懸浮在空中的廚具,亮晶晶的不鏽鋼鍋鏟,魚骨一樣的叉子,各式各樣的刀:剔骨刀,菜刀……它們在空氣裡靜靜垂著,或者輕輕搖擺,這個短暫的場景讓我著迷。

我相信,夢也有著分裂的性格。

如果沒有了繼續入睡的慾望,我會開啟電腦,把剛才的夢境記述下來。儘管類似夢境無論過多久都不會被我忘掉。

我的生活狀況完全不適於如多數人一樣朝九晚五地上班。如果強制我去上班,我會整個上午呵欠連天。我的大腦比較鍾情於夜晚,相對於夜晚來說,白天的我是一個懶惰和愚鈍的女人。

上午我一般都在沉睡。貓陪著我。貓的生物鐘隨著我的生活節律而調整,每一隻都不例外。我們在午前或午後醒來,貓伸一個長長的懶腰,開始一絲不苟地洗臉,我也一絲不苟地潔面,塗上柔膚水,還有清淡的滋潤露。為了保持面板乾淨,有時我去買嬰兒護膚品用。如果要出門,我會在出門前再塗上一層防曬霜。我一年四季都塗防曬霜, 因為我的面板對日光非常敏感,尤其是手背,即使塗了霜也得藏在衣兜裡,否則,就會被日光灼出一片細密的水皰。我不確定我的這一頑疾是不是因為我從9歲就開始的深居簡出生活,我想,至少它們之間有些因果關聯。

我把落落放在一隻精緻的鞋盒子裡,然後抱著它出門。因為我發現這個午後的陽光非常不錯,如果運氣好,東方巴黎廣場的音樂噴泉或許會折射出美麗的彩虹。

落落安靜地趴在鞋盒子裡。它長得很漂亮,它的老祖母西西據說有波斯貓血統。公交車上很多人都在看落落和我,我知道,他們都認為我很奇怪。

這個時候,我看見一個側面有些像我父親謝未陽的男人,坐在我的左前方。我很希望這個有些像我父親謝未陽的男人跟我一起在東方巴黎站點下車,結果是,車到站的時候,他真的站起身來,跟在我身後下了車。

我抱著落落走到廣場邊上,在花壇旁邊揀了一處乾淨的水泥石臺坐了下來,把鞋盒子放在腳前。長得像我父親謝未陽的男人看起來也無所事事,跟我一樣,坐公交車來只為了看噴泉聽音樂。

我跟著音樂哼歌,旁若無人。我嗓子很好,這得益於我母親白露遺傳給我的基因。她在1982年之前的煙臺梨園界是個名角兒,各種唱腔都很拿手。

他終於被我旁若無人的獨自演唱吸引了,轉頭看了我一會兒,就起身走了過來,微笑著坐下。我繼續唱歌,每首歌都不放過。他在一首歌結束之後認真地擊掌,說,你唱得比音箱裡那人棒。我說我知道。他說你有一副好嗓子,我說我知道。他說你完全可以去當歌手,我說我知道。他說你還知道什麼?我說我知道接下來音箱裡會放誰的歌。他說誰的?我說,鄭鈞。

我說完之後就開始專注地看噴泉,這時的噴泉已經安靜下來了,留下一片美麗的水霧在午後的光線裡舞蹈。我跟這個長得有點像我父親謝未陽的男人一起靜靜等待噴泉隨著音樂的再度響起而再度上升。

噴泉升起來的時候,音箱裡傳來鄭鈞的歌:怎麼會迷上你,我的灰姑娘,你如此美麗,而且你可愛至極,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

我身邊的陌生男人有些吃驚,他問我說,你怎麼知道的?

我說,感應到的。

不可思議,他說。

你信不信?十分鐘之內,你還會看到彩虹。

他抬起手腕來看了看錶,將信將疑又充滿好奇地開始了等待。他的好奇很真誠,這使我覺得他跟我以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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