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說我將被提名為局長時,我想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而我的秘書甚至還花了半個多小時來整理我的照片和履歷資料。
但是這一傳言很快就銷聲匿跡了,而我則再次坐在辦公桌前好奇地等待相關的訊息。沒過多長時間,也就是在下午兩點五十分,總統在未與聯邦調查局任何人員進行磋商的情況下,宣佈了他的決定——提名威廉·拉克爾肖斯接替格雷的位置。由於白宮對我們封鎖了有關訊息,因此我們是透過電訊社釋出的新聞才知道這一決定的。時至今日,在我仔細地聽過白宮的錄音帶之後,我終於知道在當時的情況下,尼克松決不會提名任何一位聯邦調查局的原有官員來領導聯邦調查局。他認為聯邦調查局對水門事件的調查太過深入了。他依然想尋找一位在政治上順從的人來領導這個曾是“全球最偉大的執法機關”的機構。
尼克松對我的看法早在1972年2月28日他與迪安於橢圓形辦公室進行的一次對話中,就已清楚地表達了。當時,迪安正在向尼克松簡報《時代》雜誌揭露基辛格電話竊聽一事的情況。
“知曉此事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馬克·費爾特,”迪安說道,“我們曾經談論過這個人。”
“讓我們正視這個問題吧,”尼克松答道,“假設費爾特現在跳出來,將此事曝光。這對於他意味著什麼?”
“他不會這麼做的。”迪安說道。
“他的職業生涯將會如何?”尼克松問道,“誰會僱用他?讓我們正視這樣一個問題——那個跳出來曝光的傢伙——除非他得到了某種保證,例如《時代》週刊也許會對他說,‘嗨,我們會為你提供一個終生職業。他又會怎麼做?他會得到一個終生職業,而所有的人都會蔑視他。他將處於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這些傢伙,你知道——就是那些洩密者。看看錢伯斯的境遇吧。他們徹底毀了他。”
白宮對我的議論遠不止這一次,普遍看法就是我不會配合白宮的意圖。我從不知道白宮所列出的敵對名單上都有誰,但是我想我應該很接近這一步了。無論尼克松、迪安和埃利希曼怎麼看我,但我始終對我在聯邦調查局的工作記錄感到自豪:我是聯邦調查局內部唯一一個差一點登上權力金字塔頂端的探員,只差二小時五十分鐘。
根據法律規定,在沒有任命局長之前,副局長將主持聯邦調查局的日常工作。從實用的立場出發,我充分利用了這段時間來制定新的規則,同時取消格雷所確立的一些規則。
由於白宮對資訊外洩的恐懼,因此格雷所改變的規則中最為麻煩的也就是那些防止洩密的措施(事實上絕大部分資訊都是從白宮洩露出去的)。即便是最值得信任的探員也會遭到懷疑。格雷下令,對於任何一份需要在聯邦調查局上下級之間流轉傳閱的敏感檔案,都必須編寫一份“可靠性記錄”。這聽上去似乎是一項不錯的保密措施,但是事實證明在聯邦調查局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三小時費爾特(3)
我曾試圖勸說格雷不要實行這一措施,但是沒有成功。他沒有想到的是,由於在聯邦調查局總部內流轉的敏感檔案數量如此巨大,因此他的這一措施成了阻礙流轉效率的瓶頸。許多秘書、職員和信差與他們的領導和其他官員可以徑直處理許多檔案,但是現在每一份“記錄”看上去都像是一份被指定的申請書一樣。格雷始終不知道的是,他制定這一規則只是在總部得到了遵守,但是各地分局卻從來沒有實施過。當我撤銷這一規定時,全域性上下都長出了一口氣。回首這段我擔任助理局長的時光,我一直後悔沒有更充分地加以利用。當時拉克爾肖斯尚在國外,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回國,因此我的時間本來應該算是相當充裕的。
當我們得知(又是透過媒體報道)在白宮正式確定聯邦調查局局長人選之前,拉克爾肖斯將要出任代理局長一職的訊息時,全域性上下一片愕然。因為這意味著我們又將面對一位“看門人”,並且必然會產生很多令人頭痛的爭端。拉克爾肖斯就像是一個被派來的安全警衛一樣,嚴格防止聯邦調查局做出任何令尼克松感到不快的事情。
在獲得任命之後兩天,拉克爾肖斯坐著他的豪華轎車來到聯邦調查局辦公大樓,此前,白宮和司法部曾經告訴過他聯邦調查局的情況,因此在他身邊圍繞著他的私人助理,以保護他免遭聯邦調查局“敵人”的傷害。他發出的第一個指令就是讓我“儘快召集所有的探員開會”。儘管我的腦海裡瞬間浮現出了八千五百餘名來自全國各地的探員蜂擁而至的場面,但是我卻一個字也沒有說。隨即,我命令負責全國五十九個分局的主管探員在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