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狗場主人的老人熟絡地聊天,並沒有談及狗場的來歷。但,我看出每個員工都對他很尊敬。傍晚的時候,我和老人一起去草地飼養場,才發現,原來他精心策劃一個約會,就是為了讓我遇見我的寶貝乖。
是呵,那條剛滿月的小狗躲在牆角,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像寶貝乖的狗狗。當我站在一群小白狗中央,大聲呼喚寶貝乖的名字,它突然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儘管跑幾步就會摔跤,也決不放棄地跑到我的身邊,我蹲下身子撫摸它的小腦袋,它的毛茸茸的小尾巴就彷彿一束甩來甩去的菊。
我哭著抱住它,說:“乖,你回來了……”
後來,聶翔飛告訴我說:“這裡所有的狗,都叫寶貝乖。”
……
賓士停在香榭麗舍,我抱著小狗跳下車,看見坐在門口臺階上的白翼。
他看見我之後愣了一下,然後從容地對戴著口罩打噴嚏的聶翔飛微笑,說:“我來拜託你,這些東西先寄存幾天,我沒有地方放。”
他沒有應翔飛的邀請進去坐,臨走時他朝寶貝乖的頭上抓了一下。彼此貼近的距離,我看見他憔悴的眼睛微微的腫著,鬍渣子長了一些,仍是一襲黑衣,臉色很差並且嘴唇乾裂。只是驚鴻一瞥,他的黯淡目光落在我無家可歸的眼神上。
記憶裡的白翼,永遠是華貴而高傲地令人望而卻步,我從未見過他那麼憂傷的眼睛,原來,一個人的改變竟是這麼可怕的事。
遠處的那雙幽藍的深瞳,錯覺似的劃過一抹冥紫的鑽芒,我的背脊倏地冰涼,屏住呼吸,望著白翼離開的背影,慢慢慢慢地收緊眸子轉過頭去。
Chapter 5 (5)
我看見,聶翔飛一隻手掛在褲兜,靠在門上,莫名其妙地勾了勾唇角……
下午黎峻吩咐我準時三點回家,說有個小聚會務必參加。後來才發現,他把飯店的茶點師帶回了家,邀請了聶翔飛他爸喝下午茶。我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也沒有說,我想,我知道黎峻將會與我有一段怎麼樣的對話。
整個下午,黎峻都沒有去上班。聶峰走了以後,他站在窗前連續吸了兩根菸,夕陽緩緩落下,夜幕降臨時,他突然簡短地說:“訂婚吧。”
“我有條件。”我不假思索,已經慎密地思考了這麼久,這是我唯一的回答。
黎峻表現出非常感興趣的樣子注視著我,我很有魄力說:“我有一個朋友需要你的幫忙,當然你對他並不陌生。他不是花瓶,所以他可以給你賺很多錢,這樣的條件,作為商人的你不會拒絕吧?”
見我嚴肅,他也認真起來,“你該瞭解我,扔掉的東西,老子是絕不會重新撿起來的。除非,你能讓我發現原來扔掉的那塊石頭,其實是一顆鑽石。”
“我知道你很忙,也不缺人才,可是作為交換條件你必須答應。”我站起身往浴室走,扔給他一句不容拒絕的話:“再過四個小時,貝貝寶迪見。”
“他值得你用婚姻做賭注嗎?”
身後的聲音很低沉,我關上門,兀自往浴缸放熱水,沒有回答——黎峻到底瞭解我多少,這麼多年來,對於我的每一個任性的決定都表現得漠不關心,卻又總是在不經意間表露出無所不知的態度,他從未主動向我提過康塔塔的任何事,關於她的生活和死亡,他隻字不提,但是,就算沒有撫養權他也是她的父親不是麼?
我神志不清地躺在熱水裡,用浴室裡的電話撥通了白翼的號碼……
晚上十點的時候,我在貝貝寶迪的門口看見白翼。他颳了鬍子,一如既往地漂亮,但眼神已不如從前那麼空洞冷漠,彷彿水汩汩地覆蓋了一層朦朧潺潺的憂傷。我僥倖地心想,其實憂傷也不錯呵,至少眼裡有內容了。
他與我肩並肩走進太空門。第一次有膽量趾高氣昂地行走在這條光芒璀璨的通道,不用喬裝,不必怕被認出,儘管白翼惹來許多女生的回頭率,我也緊緊地挽著他的胳膊。是的,他的高貴氣質是從靈魂深處散發出的,如同浮在他頭頂的閃耀光環。
我和白翼並沒有下場,而是徑直走進化妝間。很多歌手、DS、搞笑藝人圍在桌前甩撲克,看見白翼之後熱情地過來打招呼。聽說,其中好幾個年齡略長的演員是白翼親手從每天出場費幾百塊的小白帶到幾千塊的腕兒,他們半真半假地喊他師父攀談起來。
Chapter 5 (6)
“讓白翼上臺唱首歌。”走廊裡,我遞給舞臺總監一張名片,“如果給你帶來了困擾,打電話給黎峻,他會同意的。”
舞臺總監是個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