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我,只有和他分開時,你才會掉眼淚。”
我的雙手彷彿在尋找什麼似的在他的背上游移,他的GUCCI已被細汗淡淡地濡溼了。他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不停,“他是世上第一個甩了我的男人,‘得不到’的恥辱和不甘心,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我送給你的最後一份禮物,要更為貴重……”
我慢慢地將他推到在地板上,一顆一顆地解開他的紐扣。
猛然間,他的藍眸冰冷地睜開,拼命地抓住我的手。
我沒有掙扎,凝重如誓言一般地說:“我從沒說過要離開你。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人能把一個比生命還珍貴的東西讓給誰,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把我讓給另一個人嗎?”
“絕不可能!”他的嚴肅表情有些可愛,“除非,你離開我。”
“你說過,從今以後會保護我,就算一無所有,還有一條命,是真的嗎?”
他將箍住我手腕的雙手移到他的脖頸上,然後一根一根地掰開我的指頭,“我把命也交給你。”
我怔忡半晌,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底這個不知曾帶給我多少感動的男人,心底復甦的溫暖終於毫無懸念地噴射開來。眼睛酸澀地溢位滾燙的液體。最初的一滴眼淚已經奪眶而出,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大顆大顆的淚珠掉落在他的臉上,怎麼也止不住。
Chapter 8 (8)
他無措地抹乾我的淚痕,而很快又被接連不斷的眼淚覆蓋,只好坐起身子用力地抱住我,寬闊的胸膛用力頂住我劇烈起伏的胸脯,用嘴唇堵住我如泉水般流淌淚水的眼睛。
我不知道這麼做是對是錯,當他終於將我放在玫瑰床上,我沒有混亂,沒有抗衡,看著微黃夜燈裡的他慢慢地褪去我的睡衣,再褪去自己的,彼此擁抱,在初春的這個灰濛濛、空蕩蕩的大房子裡,沒有一絲寒意。
我從沒承受過這樣的疼痛。
他突然困惑而驚訝地一動也不動地看著我,似乎在詢問什麼,很長一段時間,只是緊緊地擁抱著,保持那個姿勢靜止不動,深深深深地凝視我的眼睛,眉頭心疼地皺著。
就是這樣溫暖寬闊的胸膛,彷彿來自吸血鬼邪惡的初擁。
“親愛的,搞破壞是男孩子的天性。”我渾身顫抖地淡淡地笑了,“上帝讓我流盡一生的眼淚等你三年,翔飛,我等了。”
他的細長冥暗的眼底終於泛出妖嬈氤氳的霧氣,逐漸逐漸,變成近乎透明如同鑽芒般的嬰兒藍。
塔塔,你知道嗎,那是我一輩子見過的最美的顏色,我想守住它。
Chapter 9 (1)
“黎離,你睡了?”
“沒有。”
“問你一個可以選擇不回答的問題,當然,如果你回答的話,請顧及一下提問者的心情。”
“哦。”
“……你愛不愛我?”
“唔。”
“愛不愛?”
“愛。”
“沒了?”
“沒了。”
“這麼簡單就沒了?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有什麼困難的啊?兩個人,你喜歡我,我喜歡你,就在一起了。”
“……”
華燈初上的都市之夜,香榭麗舍別墅區222號,如吸血鬼廢墟般的大屋子。聶翔飛和我談論了一個很嚴肅的話題,而談話在一句精闢闡述之後戛然中斷,他似乎陷入了冗長的睡眠。
他背對著我,或許還醒著,呼吸平穩,一聲也不吭,身體好像凍僵了似的硬邦邦的,我推了他幾下,說了幾句話,他一句也不應,倔強得晃也不晃一下。
CD機的綠燈微亮,風乾的蛋糕堆在吧檯上,紅酒、坐墊、杯子亂七八糟地擺在地板上。我撿起一半掉落在地上的被子,嚴嚴實實地蓋在他的身上,將手機充上電,看一眼時間,夜裡九點鐘。微黃的夜燈暖暖地籠罩在他的臉上,疲憊而蒼白如頹廢百合般的唇,讓沉沉的睡容看上去有一種攝人心魄的俊美。
夜,靜謐。
“——怎麼會狠心離開我,這一切到底為什麼,分不清一切都是誰的錯,付出換來這種結果。怎麼會狠心傷害我……”忽然,我的手機響起那首豆芽菜下載的濫俗口水歌。我趕緊抓起來,按住拒接。來電顯示,白翼。
聶翔飛的長睫抖了抖,仍似熟睡。這種情形之下的電話,就算說得天花亂墜也不可以接。我將手機塞進兔絨坐墊下面,坐在地板上繼續目不轉睛地看他的睡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