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2 / 4)

就幫你開心一天。你有什麼委屈或難事,只管告訴我,我能解決的,一定幫你解決。我雖然有個哥哥,但你也是知道的,只是有個母親比你略強一些。咱們也算同病相憐吧。你也是個明白人,何必有‘司馬牛之嘆’呢?你剛才說的也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回去和媽媽說說,我們家可能還有一點燕窩,給你送幾兩,每天讓丫頭熬好,不用興師動眾。”司馬牛是孔子的學生,曾經也因為沒有兄弟傷心感嘆過。黛玉忙笑著說:“真難得你這份好意了。”寶釵說:“沒什麼的。你可能也累了,我先回去了。”黛玉戀戀不捨:“晚上再來和我聊會兒吧。”寶釵答應著走了。

再說黛玉,喝了兩口稀粥,仍舊歪在床上。沒想到天還沒黑呢,就淅淅瀝瀝下起雨來。陰沉沉的黃昏,加上雨打在竹葉上的聲音,讓人有了一種淒涼的感覺。她想寶釵不會來了,就隨手拿了一本書翻開看,偏巧是一些《秋閨怨》《別離怨》之類的表達傷感哀怨的詩詞。她的心又被觸動了,於是仿著唐代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寫了一首詞,起名叫《秋窗風雨夕》。詞的內容:

秋花慘淡秋草黃,耿耿秋燈秋夜長。

已覺秋窗秋不盡,那堪風雨助淒涼!

助秋風雨來何速!驚破秋窗秋夢綠。

抱得秋情不忍眠,自向秋屏移淚燭。

淚燭搖搖爇短檠,牽愁照恨動離情。

誰家秋院無風入?何處秋窗無雨聲?

羅衾不奈秋風力,殘漏聲催秋雨急。

連宵脈脈復颼颼,燈前似伴離人泣。

寒煙小院轉蕭條,疏竹虛窗時滴瀝。

不知風雨幾時休,已教淚灑窗紗溼。

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寫的是作者在溫馨恬謐的春夜裡的綿綿情思,只有一點淡淡的哀愁和悵惘。而《秋窗風雨夕》寫的是悽風苦雨的秋夜,一個重病少女酸苦的哀思。秋天是這樣肅殺,她感到了青春年華的短暫、未來的前途渺茫,她是否也預感到了大觀園和自己悲苦的未來呢?

寫完詩,她放下筆,準備上床休息,忽然聽到丫環報告:“寶二爺來了。”話音還沒落下,只見寶玉頭上帶著大斗笠,身上披著蓑衣走進來。黛玉不由地笑了:“哪裡來的漁翁!”寶玉忙問:“今天好些了嗎?吃了藥沒有?今天吃了多少飯?”他一面說,一面摘下斗笠,脫了蓑衣,一手舉起燈來,一手遮住燈光,往黛玉臉上照了一照,仔細地瞧了一瞧,笑著說:“今天氣色好些了。”

黛玉看他脫了蓑衣,裡面只穿半舊紅綾短襖,繫著綠汗巾子,膝蓋下露出油綠綢撒花褲子,底下是掐金滿繡的綿紗襪子,靸拉著蝴蝶落花鞋。黛玉奇怪地問:“上頭怕雨,底下這鞋襪子難道不怕雨?怎麼會這麼幹淨!”寶玉得意地說:“我這雨具是全套的。有一雙棠木屐,剛才穿著來的,脫在門口了。”屐,就是一種木底的鞋子。

黛玉看那蓑衣、斗笠不像是集市上賣的,做得非常細緻輕巧,就好奇地問:“是什麼草編的?怎麼穿到身上不像刺蝟?”寶玉介紹說:“這三樣都是北靜王送的。他下雨時在家裡也用這個東西。你如果喜歡,我也弄一套來送你。別的就算了,這斗笠特別有趣,竟然是活動的。冬天下雪,帶上帽子,就把竹信子抽了,摘下頂子,只剩了這圈子。下雪時男女都能戴,我送你一頂,冬天下雪戴。”黛玉笑著說:“我可不要。戴上那個東西,就成了畫兒上畫的和戲裡演的漁婆了。”漁翁和漁婆,這可就是一家子的老公與老婆了。 話說出了口,她才想起沒仔細思考,有些後悔,羞得臉一下子紅了,就趴在桌上咳嗽個不停。就算真地說老公、老婆又怎麼樣呢?現在的小孩才十幾歲就開始使用這個稱呼了!時代不同啊!

說者無心,聽者更無意,寶玉根本就沒注意。他見到桌子上放著詩稿,就拿起來看了一遍,不由地叫起好來。黛玉卻忙著起來,奪了過去,放到燈上燒了。寶玉笑著說:“我已背熟了,燒了也沒用。”黛玉說:“我也好了很多,謝謝你一天來幾次看我,下雨還來。現在夜深了,我也要睡了,你先回去吧。”

寶玉從懷裡掏出核桃大小的一塊金錶來,看了看,那錶針已指到戌末亥初之間,應該是現在的晚上九點左右了。過去講究早睡早起,有句話叫“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也就是太陽出來就起床勞動,太陽落山就上床休息,所以晚上九點確實很晚了。他揣起金錶說:“你是該睡了。”說著,他披上蓑衣,戴上斗笠要走,忽然又轉身回來問:“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明天一早稟告老太太。”黛玉笑著說:“等我想好了,明天早晨告訴你。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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