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丟丟尷尬,顧惜朝捏了捏印堂,“酒有問題,可你沒事兒?”
戚少商抱臂看他,“你覺得呢?”
“我覺得頭疼。”顧惜朝繼續揉腦袋,“你乾的好事兒。”
戚少商不曉得這個“你乾的好事兒”是顧惜朝認為酒有問題同自己有關,還是僅僅怪他趁人之危,只知道直覺是又一次的懷疑。他心裡一涼,但也不想分辯,不過顧惜朝緊接著又埋怨道:“要不是你,那個死鬼佬怎麼會纏上我!”
戚少商扭過臉去看窗外,“你敢不敢再不講理一點兒?你倆認識又不是我介紹的。”
顧惜朝亂七八糟道:“你不殺伯仁,伯仁因你而死。”
戚少商道:“總之就是怪我咯?”
顧惜朝道:“難道怪我過分美麗?”
戚少商囧道:“好吧你贏了。”他走到床邊坐下,定定看著顧惜朝,道:“怪我行了吧?”
他表情特別嚴肅,顧惜朝沒來由一陣發毛,嘟囔道:“開個玩笑,你這人怎麼連點兒娛樂精神都沒……”話沒說完,戚少商突然抱住了他,顧惜朝渾身一僵,大腦立馬當機重啟,這是幾個意思啊?
“怪我……怪我。”戚少商的聲音異常溫柔,“能不能別再懷疑我,能不能別再讓我失望,如果你點頭,所有的事兒都怪我。”
顧惜朝怔了一怔,他怎麼會不曉得戚少商話中意思,只是沒想到這次依然是他先讓步,甚至連句對不起都沒要自己說,他鼻子一酸,也伸手摟住戚少商,側過頭靠在他肩上,含含糊糊“嗯”了一聲,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一直點頭一直嗯。
戚少商摸著他後腦亂糟糟的柔軟髮絲,笑道:“好啦好啦甭點了,你下巴頦兒一直戳我呢。”顧惜朝在他肩上蹭了蹭鼻子,剛想回擊兩句,手機突然震起來,他瞥了一眼,是劉青。
電話剛接通,劉青火急火燎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醫院通知,傅小姐剛醒了,我現在正趕過去,已經叫人給你訂機票了,你趕緊收拾收拾往機場走。”
劉青因為開車,很快結束通話電話,忙音從手機裡傳出來,顧惜朝卻呆呆地好像魂遊天外,戚少商拍拍他臉頰,關切道:“怎麼了?”顧惜朝反應了一會兒才對上他眼睛,“晚晴醒了。”戚少商也很意外,愣了片刻道:“那你快洗臉換衣服吧。”
顧惜朝道:“哦。”然而他一隻腳剛踩到地毯,劉青電話又打過來了,“醫院說就醒了不到五分鐘又昏迷了,叫什麼性什麼來著,反正是有個說法兒的我也沒記住,等會兒到了再仔細問問。你可別著急上火啊,醫院說情況穩定,而且這是好跡象。”
兩個人一時間相顧無言。
醫院說是好跡象,沒錯,傅晚晴能清醒過來這原本就是件大大的好事,事實上從她出事那天起,他們就一直這麼盼望。然而她醒得實在太是時候了,顧惜朝無法遏制地覺得這簡直就是老天爺在調戲他,他好不容易同戚少商搞一次,老天就在上頭說風涼話,“嘿小子,別太得意喲,有一姑娘還跟那兒躺著呢,可千萬別忘了呦!”
就連戚少商都被負罪感所壓迫,除了被顧惜朝那個二貨傷到心灰之外,他一直很堅定,要陪他一起面對、解決傅晚晴的問題,甚至想過假如傅晚晴一輩子醒不過來,他就陪顧惜朝照顧她一輩子。他們原來都認為昏迷不醒是最壞的結局,因為那將是一生的無法釋懷,卻沒來得及想一想,當改變來臨,竟會讓人如此無措。
從未有一刻,他們覺得自己這樣懦弱和齷齪。
顧惜朝還是乘坐當天晚些時候的航班回國了,好在他此行的主要任務已經完成。戚少商則留在了聖伯納,他身上現在沒通告,清閒得很,赫連當晚過來發現他居然沒走,高興得不得了,拉著他就不撒手了,非要吐苦水不可。
戚少商嫌棄道:“我又不是你家知心大姐,計時收費。”不過他情緒也不佳,有個能喝到一塊兒去的酒友其實不錯,如果赫連公子能不那麼哀怨的話。
蛇有七寸、人有軟肋,這也很尋常,戚少商估摸著赫連又被息紅淚虐了,因為其他事兒上就沒見他這麼苦大仇深過,但是兒女情長這個東西吧,可不像小說傳奇裡演繹得那麼蕩氣迴腸,大老爺們兒愁眉苦臉的真是瞧見就想潑他一臉伏特加。
然後赫連發愁的原因,雖然不出所料與息紅淚有關,但息紅淚在此次事件中的存在感其實非常之弱,真正搶戲的那絕壁是赫連爹媽。戚少商一直認為赫連這種官三代、富二代的家庭,就算不古板也應該是嚴肅的,能養出赫連這種妖物就已經造了大孽了,結果萬萬沒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