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些,四人酩酊大醉,全不在意,仍在不停抱怨。
“木匠能當尚書、郎中,鐵匠為什麼不行?”一人叫道。
“給我一千統手,三個月之內,我保證能讓他們所向無敵,唉,現在的銃手,連五分威力都沒施展出來啊。”賴望喜膽子也大起來。
“他們不要新藥,我帶回去做爆竹,大個兒的,一飛沖天,震得整個京城抖三抖。”鄧海升年輕,酒後也更狂妄。
“你們說的那個胡桂揚真不是東西,新銃、新藥是他的主意,結果呢?錢沒要來多少,地方又這麼偏僻,他倒好,人沒了,這麼久了,我都沒見過這位胡校尉長什麼模樣,是不是死在外面了?”另一名工匠直接抱怨此事的促成者。
“聽說前兩天回來了。”賴望喜又嘆一聲,“沒啥用,胡桂揚得罪的人太多,在西廠凶多吉少。”
“真不明白,他幹嘛回京呢?”鄧海升對胡桂揚印象不錯,“換成我,寧肯流落江湖,也不回來送死。”
“他就是傻。”說話的工匠舉起酒杯,“來來,咱們喝,祝胡桂揚早死早脫生,大家早日發財,升官兒就算了,能將日子過好點就行。”
其他人也舉杯,互相敬酒。
站在櫃檯邊上喝酒的一名客人突然轉身走到桌前,“你們想發財可以,幹嘛祝我早死呢?”
“胡桂揚!”鄧海升又驚又喜。
“胡、胡校尉。”賴望喜的臉像是開了一家染料鋪子。
另兩人大吃一驚,錦衣校尉雖說不是大官,卻也不是他們這些工匠能招惹得起,兩人起身貓腰,向門口跑去,被胡桂揚又給推回到座位上。
“別走,還沒認識呢。”胡桂揚轉身掇來一隻凳子,擠在四人中間。
“胡校尉……來多久了?”賴望喜心中忐忑。
“沒多久,就聽四位豪傑大發議論來著。”
“酒後失言,萬望恕罪。胡校尉,你……沒事吧?”
“沒事,挺好。”胡桂揚摸摸臉上的青腫,“童豐比我還慘。”
“勇士營百戶童豐?神力天丁那個童豐?”賴望喜大吃一驚,酒醒三分。
“嗯,是他,神力天丁,誰起的綽號?”胡桂揚向夥計招手,“添副碗筷,再來幾樣菜,把酒熱一下。”
賴望喜更加吃驚,“所以……西廠沒有處罰胡校尉?”
“沒罰,還賞我不少東西。對了,我是新任監廠,專門監督你們制銃造藥。”
祝胡桂揚早死早脫生的工匠撲通掉在地上,被同伴攙扶,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胡桂揚探身看去,笑道:“別害怕,只要能造出更好的新銃,可以將功折罪。來,大家喝酒,這頓我請。”
鄧海升湊過來小聲道:“監廠都是閹人,而且這是清閒職位,你被貶職了?”
“越清閒越好。”胡桂揚起身,“不管我有多閒,諸位立功的時候就要到了,而且是大功。”
第二百三十六章 入夥
胡桂揚一進自家院門就看到兩張笑嘻嘻的臉,詫異道:“我明明將鑰匙收回來了。”
蔣二皮笑道:“開鎖乃是小技,桂揚老兄,這天下的鎖再牢固,也不如活人穩妥,有我們哥倆兒給你看家,比什麼鎖都管用。”
“防的就是你們兩個。”胡桂揚話是這麼說,卻沒有真攆人,進到客廳裡,往椅子上一坐,“既然來了,就去弄點兒吃的。”
“好咧。”兩人答應完卻不肯走,眼巴巴地看著胡桂揚。
“本司衚衕的客人這麼少嗎?你們兩個天天耗在我這裡。”胡桂揚知道這兩人又在要錢。
鄭三渾苦著臉說:“桂揚老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今年的各家春院特別冷清,有錢的外地客人不等入冬就回老家了,京城的客人像商量好似的,全躲在家裡不肯出門,偶爾叫個粉頭,輕易不肯來逛春院。”
“這是好事,說明京城人心向善,你倆也趁早改行,既然會開鎖,當個小賊也行啊。”
“一直在當啊,藝多不壓身,多門手藝多條路。”蔣二皮絲毫不以為恥,“就有一條,認識我的公差太多,誰家丟東西,第一個就來找我。我尋思著攢錢打點一下,讓他們睜隻眼閉隻眼,放我一馬。我和老三在春院走動,為的就是攢錢。”
蔣二皮說得頭頭是道,鄭三渾連連點頭。
胡桂揚知道這兩人好賭,手裡永遠也留不住錢,“少廢話,前兩天你們拿走不少銀錢,足夠再買一點酒肉,一人份。”
“全沒了。”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