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喜慶的院子漸漸冷清,僕人們悄悄的躲的老遠,臨近的幾個都屏住呼吸,生怕惹怒家主。
姬家所有人都聚集在屋子中,屋內空氣凝聚,冰冷的寒意襲擊著每個人。而姬柳兒的生母周姨娘,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幾次背氣過去。
那血腦袋放在盒子中,盒子就在桌子上孤零零的立著,淡淡的血腥味飄散到整個屋子中。
“到底是誰?”姬習忿怒的咬牙切齒,他的女兒,他原本以為他的女兒會在凌霄國出息,那是公主的陪嫁,將來一定能成為後宮的娘娘!前途無量!可是現在,連屍首都不能全,死都死不安生!
“他們凌霄國太過猖狂,真是不把鳳國放在眼中!那個新帝,那個新帝!原來的邪王,當真是鐵血無情!”大夫人惱怒的拍著桌子,姬柳兒出息那是對姬家的貢獻,若是發生在以前,她定會暗自竊喜,可是現在,一切都化為泡影。
“老太爺,您可要為柳兒做主,他們怎麼能如此對待柳兒,怎能如此,鳳溪公主那麼倚重她——”周姨娘泣不成聲。
“夠了,將周姨娘扶下去!好生在屋子裡照看著!”姬老太太順平了氣,吩咐著一旁的婢女。
周姨娘被不願的半推半拽的擁了出去。
“老爺,你怎麼看?”姬老夫人問著姬老太爺。姬老太爺卻扭頭問三兒子姬雲。
姬雲皺著眉頭,眼中閃過一抹異樣,臉色凝重的看著屋子中的人,“這是在給咱們家一個警示!或者說,這或許只是個開始!”姬雲嘴角浮現一絲苦笑,“爹,娘,聽說你們困了二哥和二嫂?”姬雲直接問道。
姬老夫人冷哼一聲,重重拍著桌子,“他們還沒有那麼長的手!”顯然姬老夫人認為是姬武報復的原因。
姬老太爺卻什麼也沒有說,臉色也微微沉了起來。
“娘,您還沒有明白兒子的意思。”姬雲看著姬老夫人如此態度,心中暗自嘆息,早知道就該提前阻止的!“凌霄國的帝后,是出自通州楚家的嫡女,可是您也應該有所聽說——”姬雲頓了一下,“她的名字叫白九兒!”姬雲訕訕一笑,瞧著屋子裡幾個人風雲面色的臉頰,“很熟悉,不是嗎?”
白九兒,姬九兒,一字之差而已。
“只是恰巧同名,又不同姓!”姬老夫人嘴硬著反駁道,但是那握不住扶手的手已經洩露的她的真實想法,怎麼可能,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都活了大半輩子,一腳已經踏進黃土中的人,怎可能不曉得?心裡其實明亮的很。
姬老太爺扭頭看向姬老夫人,眯著眼睛,“你到底把武兒夫妻二人關哪裡了?趕緊放出來,好生招呼著!”姬老太爺怒意有些壓制不住。
姬老夫人第一次被姬老太爺當著小輩的面前吼自己,姬老夫人感覺老臉掛不住,譏諷的說著,“哼,他們在哪裡,我怎麼知道?難不成我是他們乳孃不成?”姬老夫人很是惱怒的拍著桌子,好像如此才能造勢。
“你,你真是越老越執迷不悟!”姬老太爺猛地站起來,“武兒雖不是你親生,卻也是你一手拉扯大的,你怎麼能下的去手,你怎麼忍心?”姬老太爺黑著臉,甩袖大步離開。
姬老夫人瞧著姬老太爺的背影,心中獰笑著:真當我這老婆子眼瞎嗎?那是你兒子,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姬老夫人的臉竟出現了裂痕,而手指也死死的掐住扶手,恨不得戳個窟窿。
陰暗的地牢中,一對中年男女被繩子捆綁著,頭無力的下垂,身下則是一灘臭氣哄哄的死水,而在巨石隔斷的另一側,則餵養著一條一條含有劇毒的毒蛇,每隔一段時間,半空中的男女就被突然放下水,在臭水中浸泡,而後讓其在蛇堆中打個滾,再吊起來。
兩人身上衣衫早已經破損,裸露出來的肌膚已經潰爛,頭髮蓬鬆,嘴唇已經乾裂並滲出血絲。
可是即便如此受盡折磨,兩人眼中依舊透著一股懾人的鋒利,讓人膽怯。
馬車在平坦的路上飛奔,馬車中卻平穩至極,白牙和白雪悠閒的趴在地上,不時地抬起頭來瞧著。白九兒則盤腿坐在榻上,手裡翻著密摺,不時地抬眼瞧著一眨不眨盯著自己的秋葉凌冰。
白九兒將手裡的摺子往秋葉凌冰身上一扔,笑罵道,“你花痴了不成?”白九兒身子朝後一靠,懶懶的瞧著一旁的男人,“那件事情怎麼樣了?”白九兒笑意越發燦爛,可是那笑容卻讓人感覺到一股涼颼颼的寒意。
秋葉凌冰手裡捏著一隻茶盞,似笑非笑的瞧著茶水中白九兒的影子,微微搖晃水面,“自然是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