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2 / 4)

暴殄天物。”

至晚,濃妝淡抹總相宜了。

再次日,蘇離離淺施脂粉,淡掃眉峰,將頭髮挽作雙鬟。簪上一排單粒珍珠,祁鳳翔將明珠耳夾扣上她耳垂,端詳片刻道:“走吧。”

門外有車等著,兩人上車坐了,蘇離離四顧道:“張師傅這兩日怎麼不見?”

祁鳳翔肅容道:“我另託他有事去做。現在告訴你的話,牢牢記好,說的時候,務必一字不差。”

車外陰天,似昏暗欲雪。青石大道一路行至冀北將軍府前,祁鳳翔下馬投了名刺,回身指了門前獅子銅鶴,低聲笑道:“這陳北光的府制頗多僭越,總不是這兩個月才建的,可見是個浮躁不慎之人。”

蘇離離手心卻有些出汗,埋頭不答。祁鳳翔將她鬢邊的一粒珠插正了正,語氣清閒道:“不要緊張。”蘇離離點點頭,他便笑了一笑,“多加小心。”

說話間,將軍府府丞親自迎了出來,將祁鳳翔請進去。蘇離離隨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左右雕樑畫棟,戧戟森嚴。

大殿之上,坐著一位長髯劍眉的大人,四十上下的年紀,英氣之中帶著儒雅,踞案而候。

祁鳳翔趨前施禮道:“幽州祁鳳翔,久聞鎮北侯大名,無緣識見。今日特來拜會。”蘇離離便跟著他深深地屈膝行禮。

陳北光虛扶了一扶,不鹹不淡道:“不必多禮。世人皆言,祁煥臣三子,長為鹿,次為羊,祁家有虎,只待鳳翔。今日一見,果是英雄出少年。”

祁鳳翔直起身來,不卑不亢道:“大將軍謬讚,家兄才略見識數輩於我,晚輩不敢逾越。今日來此,一則奉父命問禮,二則為兩軍交好。”

陳北光冷笑兩聲,“你倒是虛比浮詞,口吐蓮花。誰不知祁家大公子無能,卻見嫉於兄弟;祁家二公子莫名其妙得了奇疾,纏綿病榻。你祁三公子雖英武過人,卻是庶出,父兄皆不待見。你雖有用,也不過是為臣為奴。”

祁鳳翔神色連一絲波瀾都不改,道:“疏不間親,為子為弟本是臣奴之分。”

陳北光緩緩站起來道:“你若是這安分的人,今日便不會到我府上來。”

他昂首看著祁鳳翔,“前年中秋,祁煥臣家宴,席間問道:‘如若起事,當何所以據?’你大哥說,幽州經營多年,當據為根本,建立基業。你卻說應棄幽州,先取京師,立幼帝以挾天下;繼之掃平冀北、豫南,與京畿成拱衛之勢,則基業奠定,然後可以睥睨群雄,一統天下。”

祁鳳翔眉目微蹙,臉上笑意卻似有似無,聽他讚許道:“這番見解稱得上真正的雄才大略,我若有子如你,必然欣慰萬分!可如今你們京師已下,要取我冀北,竟敢明目張膽到我府上招搖!祁鳳翔,你欺冀北無人麼?!”陳北光重重地一拍書案。

蘇離離暗暗叫苦,仁兄你所算差矣。我人還沒見著,這冀州大都督只怕把你的人頭都砍下來了。

陳北光盛怒之下,祁鳳翔緩緩開口,字字清晰:“將軍耳目千里,世所少有。前年家宴,我確實倡謀若此。然而將軍不聞,世異時移,策無長策。方今之勢,瞬息萬變。那年我說取冀北,今日卻是來聯冀北。我既孤身而來,正是誠意殷切,奈何將軍不信。”

陳北光神色稍霽,哂道:“便聽你能否說上天去。”

祁鳳翔正色道:“豫南巡撫使蕭節,上月致書我父王,願同討將軍,功成之日,劃地平分。我想將軍踞一江之塹,易守難攻,你我相攻不是上策。現今諸侯並起,各方勢力不下數十,妄動則先失,不如坐待時日。我們兩家和睦,則蕭節也不能輕動。將軍以為呢?”

陳北光沉吟道:“你我兩地毗鄰,怎能永共太平?”

祁鳳翔率然笑道:“今日我們合,是上上之勢。但為主者各修德行,為臣者各盡職守,他日若有勝敗,再決可矣。”

陳北光沉思半晌,扶髯道:“世侄所見甚是。”

蘇離離差點沒當場笑起來,方才他拍桌子發怒已見殺機,經祁鳳翔三言兩語,就成了他世侄,果如祁鳳翔所說,心浮不慎。這姓祁的混蛋莫非是天生來欺人的。

冷不妨祁鳳翔拋給她一個暗示的眼神,蘇離離略正了正臉色,斂衽上前道:“將軍見諒,奴婢有一請。”

“嗯?”陳北光疑道,“你有什麼請求?”

祁鳳翔先叱道:“我與將軍說話,哪有你插話的份兒。”他轉顧陳北光道:“家人無狀,將軍恕罪。這個小婢原是皇宮內殿的侍女,鮑輝屠城時倖存下來,我入京時救了她,所以追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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