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裡面有一萬個侍者,大的,小的,服務的,照顧的,唱著聖歌的,然而神已經離去。房子仍固執地進行它的宗教儀式,即使那既愚蠢也不起任何作用。
正午十二點。
一隻狗在門廊上呻吟著,不住地打戰。
前門識別出狗的聲音,自動開啟了。這隻曾經強壯有力的動物現在已是皮包骨頭,樣子很痛苦。它挪進屋子,穿過房間,身後留下一條泥跡。憤怒的小清潔鼠氣呼呼地衝出來——它們不得不把泥土拾起來,這工作很不容易。
甚至連一片殘葉都沒有機會落在門廊上,因為這些銅屑般的小鼠會及時地從牆上的鑲板後呼嘯而出。那些膽敢觸怒它們的灰塵,毛髮或者紙屑會立即被它們用鋼製顎骨銜回小洞中。這些垃圾會由一些管道進入地下室的焚燒爐,那個爐子就像邪惡的巴爾神①,躲在陰暗的角落裡。
狗竄到樓上,對每扇門歇斯底里地狂吠。最後,它明白,如同房子早已瞭解的——那裡只有寂靜。
狗嗅到了香味,它用爪子徒勞地抓著廚房的門。門後,爐子正在準備薄煎餅,屋子裡瀰漫著焙制煎餅的楓蜜糖的氣味。
狗口吐白沫,靠著門躺下。它使勁嗅著,眼睛冒出了火。不久,它又瘋狂地繞著圈兒跑,試圖咬自己的尾巴。它不停地轉著,直到死去。它就在起居室裡靜靜地臥著。
“兩點了。”一個聲音唱道。
房子靈敏的嗅覺終於覺察到腐爛的氣味。一大群清潔鼠嗡嗡地跑出來,輕輕地,如同離子風暴中的落葉。
兩點十五分。狗被移走了。
焚燒爐突然閃出一縷火星,它們悠悠地順著煙囪飄了出去。
兩點三十五分。長桌從天井的一堵牆裡伸出來,紙牌洗好了放在墊子上,馬提尼酒和一份雞蛋沙拉三明治出現在橡木椅上。四周響起音樂。
桌旁靜悄悄的,也沒有人動牌。
四點正。桌子像只大蝴蝶那樣折起身子,收進鑲板牆裡。
四點三十分。育兒室的牆壁漸漸亮起來,隱約出現了動物的輪廓:黃色的長頸鹿,藍色的獅子,粉紅的羚羊,紫色的豹都閃現在透明物質上。這些牆是玻璃物質製成的,它們色彩絢麗而且影像逼真。隱藏的膠片由高度潤滑的齒輪帶動,並在這些牆上顯像。育兒室的地毯被織得像一塊蔥鬱的草地,鋁蟑螂和鐵蟋蟀在上面輕盈地跳躍。燥熱無風的空氣中,細心織出的紅色蝴蝶在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