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我已練到九成!”
“九成?”無相大師的身軀震顫了一下。
“不錯!”說著,也立掌當胸,手掌在倏忽之間變成了玄玉之色。
了因了塵駭然色變。
無相大師的手掌也已變白,但不及老人晶瑩。
“我佛慈悲,無相為了少林規戒,一切在所不計。”
“……”老人無言,只等待出手。
就在此刻,一條灰影幽然出現當場。
是個緇衣老尼,面蒙紗巾,手持念珠,她,赫然是“日月神尼”。
“師太是誰?”無相大師慄聲喝問。
“貧尼日月!”
“日月神尼?當年的陰陽神女?”無相大師臉色再變,連聲音都變了調,立在胸前的雙掌不自覺地放了下來。
不為老人身軀劇烈地震顫了一下,手掌垂落,循聲轉對日月神尼,臉孔陣陣扭曲,無光的兩眼睜了又闔,闔了又睜,他已激動到了極致。
了因與了坐瞪著虎目發呆。
空氣剎那之間靜止,但調中有無形的衝擊。
誰都沒開口說話,連大氣都不曾喘。
夕陽已隱到了竹叢之後,葉隙枝地穿過絲絲紅芒。
又有兩人現身,但停在圍牆的半截竹心紅門之外,來的是卓永年和東方白。
東方白臉色全是驚異和迷惘,他對事況還不瞭解,只是意味出“日月神尼”和“不為老人”之間定有極大的糾葛。
卓永年的表情倒是平靜,事情本是他居間穿針引線而安排的。
“四十年了!”日月神尼冒出了這麼一句。
驚人的一句,四十年不是短時間,是大半輩子。
“你我都已是超脫紅塵之人!”不為老人也開了口。
“不錯!”
“無我無相,無情無嗔,因何要再見?”
“此因不了,無以證果。”日月神尼聲音已趨平靜。
“何因不了?”不為老人的臉皮子又告抽動。
“仇恨怨懟之心!”
“你……準備要報復……”
“了因!”
無相大師突睜雙目,目芒有如兩道冷電,直射在日月神尼的面紗上,沉凝無比地道:“師太,數十年精修,難道還不能化除當初萌生的一念?”!瀟湘書院!
日月神尼以夢囈般的聲音道:“大師,你錯了,前塵早已化灰,方寸之間只存我佛一念,早已無礙無嗔!”
東方白完全入了迷惑。
無相大師的目芒緩了下來,逐漸收斂。
日月神尼又道:“當年一念之差,發嗔念,動恨心,招致了孽厄。”
雙手合十,躬身道:“所幸我佛慈悲,不使墜入塵劫,護持我佛心,今日當了貴礙!”
說著,伸手袍袖之中,取出一個黃布包裹的扁平小包。
東方白心中一動。
不為老人失去了光彩的眸子又在翻動。
無相大師眼裡稜芒重現。
日月神尼悠悠地道:“當年有人憑其蓋世無雙的身手,自少林藏經樓竊得此物,意以討好貧尼,貧尼收受秘而不宜,冀圖以此作為報復,近日忽覺心有窒礙,方悟此因未了,故而特請卓施主作此安排。”
上前數步,把黃布包交到無極大師手中,道:“請大師過目驗收!”
東方白現在算明白了。
“阿彌陀佛!”無相大師高宣一聲佛號,合十頂禮,然後雙手接過,神色之間極為莊嚴,開啟布包,檢視了一番,重新包妥,再次合十道:“貧憎謹代少林致謝!”
日月神尼轉面對著不為老人,不為老人看不見,但可能有感覺,寂立不動,銀白的長鬚因皮肉的牽動而抖簌,看樣子他知道有人對他凝注。
空氣在靜寂之中透著莊嚴。
“阿彌陀佛,正因已了,心性重明,貧尼告辭!”灰影一動,倏忽消失在庭院側方。
寂靜持續,夕陽餘暉已完全收斂,暮色已經漫開。
無相大師把黃布包納入袍袖,然後緩步上前,隔數尺面對不為老人,久久才沉疑地開口。
“二師兄,這是劫數,也是磨練,使你枉擔叛徒之名。”
“我並無怨尤!”不為老人冷沉下來。
“請二師兄隨無相回山!”
“不能,還有夙因未了!”
“二師兄……”
“請上覆掌門大師兄,說我夙因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