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拉過錦被給蓋在她身上,一抬眼卻見太后已經睜開了眼,眉目裡射出精光,看清是半夏後,才緩了神色道:“你來了啊。”竟滿是疲憊的沙啞。
半夏柔聲問:“太后怎麼不躺下睡呢,這樣靠著等會要腰痠了,而且容易著涼。”這是她跟太后的說話模式,尊敬裡帶著嬌懶,也顯得親暱。
果見太后笑了起來,“沒事,身子還硬朗著呢,哪那麼容易著涼呢?對了,你剛才去哪了?”狀似不經意,目光卻是射向她眼底。半夏也不慌,仍是剛才應付鳳姑那借口:“奴婢去找二王爺了。”心裡倒底是提了起來,畢竟太后不像鳳姑那麼好糊弄。
明顯見她一愣,然後才嘆了聲氣道:“你這丫頭,知道你貼心,懂哀家的心思。”神情裡卻已見悽然,想是又念起了二王。
“太后……”半夏憂心地輕呼,欲言又止。其實她對太后也是真心關切,否則這麼多年憑著太后的精明,還能看不出身旁一個婢女的真心假意嗎?
太后擺了擺手說:“看你這神情也知是沒見著爍兒了,也是,皇上宴請他們,你一個宮婢又怎能進那紫宸殿,你在外面等爍兒了?沒等著?”
半夏心中暗驚,雖是找的藉口,可太后卻能如此明透,那心思可當真是不簡單。但看此時太后雖然問著話,神色裡卻有著哀慼,不由心頭酸澀起來,眼眶也泛紅。
“傻丫頭,哭什麼呢。”
“是奴婢沒用,這點事都沒辦好,在紫宸殿往宮外去的路上等了好一會,還得躲在一旁不讓人看見,就是想私下裡偷偷找二王爺說話,讓他多進宮陪陪您,可是……”說到此處,淚已經落了下來。
太后輕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哀家知道,這不怪你。”此時,她不過是個慈祥又和藹可親的老人。半夏抹去眼淚後,心想今夜鳳染宮的事天亮後,必定是瞞不下去,且震驚整個皇宮,若她假裝一點不知情,而出去那麼久,到了明日太后必會懷疑她。
於是定下心神道:“奴婢等了好一會沒等到咱王爺,卻等見了皇上匆匆而出,後又見韓總管也緊跟在後,直覺可能有事發生,所以不敢耽擱,趕緊回來了。”講一些,隱瞞一些,才是最佳效果。
本是感懷莫名的太后聞言後立即雙眉皺起深思,過了會兒問:“有看清皇上是往哪個方向走的嗎?”半夏點頭回道:“是往後宮這邊來的。”這樣說定不會有錯,先讓太后以為皇上的後宮出了亂子,等到天明時才知原來是鳳染宮出事。
太后眸中閃過一道精光,低聲道:“呵,鬧吧,鬧的越兇越好。”
半夏假裝懵懂地看著她,不明此話何意。心中卻知已經成功誤導太后以為是後宮妃嬪之間起了紛爭,否則若被她現在察覺鳳染宮的事,可能即刻就會有動作。此時皇上心頭正亂,切不能再出什麼岔子。
她服侍著太后躺下,剛給蓋上被子就聽太后吩咐:“半夏,明日起了後,讓人出去打聽打聽,今夜裡究竟發生了何事,還有派個人去宮外給爍兒傳個信,就說哀家疲乏,不用來請安。”
“奴婢知道了。”
從寢室裡出來,半夏回到守夜的屋中,懸著的心落回原地,自己的謊算是圓過去了,可卻摸不準最後太后那話的意思,明明前一刻還盼著二王爺來,怎麼下一刻就免了明早的請安呢?細細思量她最後的神情,一種淡淡地篤定,眼底眸色暗沉,什麼從腦中閃過,心中叫糟,不會太后決定出手了吧!難道就在明日?
心裡焦急萬分,必須要給阿離提個醒啊。明日,就在明日!
五更時分,韓蕭從外回來了,一進紫陽宮,就見小何子從外匆匆而來,喝住他一問經過,心中大驚,不再顧忌直接就進了寢宮內。到得內室門邊,輕喚:“皇上?”
下一刻,簾子就被掀起,皇帝從內走了出來,仍是昨天那身明黃龍袍,顯然是一夜沒睡,就等著他訊息,走出來就問:“如何?有無查到任何訊息?”
韓蕭卻是壓低了聲音道:“皇上,姑娘剛偷偷傳來訊息,她說明日。”
秦天策一震,眼中閃過怒色:“確切嗎?”
“是姑娘冒著危險乘天亮之前偷偷尋到小何子那裡,來不及細說,只講了明日兩字就回了。姑娘心細如法且不魯莽,若非當真緊急,定然不會冒此大險來傳訊。”故而這訊息準確度佔了九成,以半夏的聰慧,揣摩太后心思極準。
秦天策眯了眯眼,濃眉深皺,這所有的事都湊到了一處,明日兩國貴賓會在朝堂之上公開拜別,他們會是在那時候動手嗎?眼一沉又問:“追查的如何?她有訊息了嗎?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