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陳倉。紫離這番佈局嚴密周到,完全就把月落給繞在了裡面,跟著我下子團團轉。
可是,樂極生悲就是我下一刻的寫照。嚐到了甜頭之後,我自然步步棋都等著高人指點,可是一直沉默不語的月落卻在此時開口了,不是對我,而是側頭微笑著說:“阿離,觀棋不語哦。”紫離挑了挑眉,嘴角牽起弧度,卻是當真不再傳授於我。
恁是我朝他眨了好幾下眼,他也只當全沒看見,一副入定神態。眼睛都眨得酸了,月落關心地問:“青蓮姑娘可是眼裡進了沙,迷到眼了?”
我頓如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哀怨地恨颳了眼紫離,目光抽調回棋盤上。靠人不如靠己,何況他還不是人,是魔!當真是不該指望他!可在失了軍師情況下,立即兵敗如山倒,看得我的白子從棋盤上一顆一顆被吃走,心都開始滴血。
最後,月落一聲“承讓”,眼巴巴看著她把我僅剩的白子一一從棋盤內移走。
於是,第十九盤棋,最終結局為:我完敗。
正文卷 12。嚎上兩聲
心有慼慼也,我整整一天,一共下了十九盤棋,卻是一盤未贏,反之而言就是我滿盤皆輸……這最後一盤,還是在某人參謀之後又棄我而不顧之下所輸,我……我,氣都沒了。
想要氣平定然是不可能了,也沒了興致再堅持下那第二十盤,只得起身告辭:“叨擾月落姑娘良久,是青蓮的不是,天色將暗,這就回去了,改日再來向你討教。”繞過刺目的紫衣,走到門邊時,我又轉身勸道:“月落姑娘如仙子般美麗,還是早些回九天為好,莫被魔物給玷汙了去。”
昂然闊步出了門,尋了尋方向,就往回時路而走。只走得幾步,就聽身後有動靜,視線只略轉,就飄到了那抹紫色,尤其是那琉璃的目光在我餘光裡甚是盪漾。
只聽耳旁徐風緩過,輕敲耳膜:“青兒視我為魔物?”
我斟酌了下言辭,轉頭笑的十分含蓄,“所謂魔有魔道,魔物其實也是分等級的,那最高等級如魔君這般俊逸無雙,那真叫是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故而魔物並非是不體面的稱呼哦。”我的一番魔物論,精彩又紛呈,連我自己都忍不住喝彩起來。
紫離含笑點頭:“哦?如此說來,還是青兒懂我。”
“懂!那是一千一萬個懂啊!”我其實不懂,魔君心如海底針,我又怎會懂?但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我還是懂的,當著他的面若再指天誓日罵上一番,那我當真是小命休矣。
說話間,竟是到了我那住處,遠遠就見冬兒往這奔來,到了跟前一個俯首跪在了地上,我大驚失色,這禮行得也未免太大了點,我不過就是離了半日多,不至於這般激動吧。
“奴婢該死,請君上饒命。”
我正要伸出去扶的手頓在了空中,原來這禮不是朝我拜的啊,訕訕縮手回來。只聽耳邊紫離的聲音變成淡漠,沒了剛才的戲謔之意:“冬兒,你連個主子都守護不好,還留你何用?”
冬兒一聽,身體顫如篩子,說話都不利索了:“君……君上,饒……饒……命!”看得我大為驚奇,平時那麼一個口齒伶俐的丫頭,居然還會有口吃之時。正在我看得津津有味之際,冬兒突然抬起頭,臉上已是滿面淚痕,一把抱住我雙腿,悽聲哀求:“姑娘,我錯了,你幫我求求君上饒我這一回。我以為再也不敢在您背後亂嚼舌根,也再不會離開你半步。”
原本我聽得漸起心酸的,可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大驚失色,這原本已經看得夠嚴了,如今還半步都不離,那不是我如廁睡覺都在監視之下。我連忙側頭對紫離道:“呃那個君上啊,我看冬兒這事……”你儘管處置……後面這句話還沒說出,就見他一臉了悟狀,“既然青兒為她說情,這次就饒她一回,若有下次,定不輕饒!”
我猛地被口水噎住,氣息不順開始劇烈咳嗽起來。“我……咳咳……我……咳咳!”幾度想要開口進言,卻都被咳嗽打斷,紫離還面帶關切地輕拍我後背,為我順氣。可我這口氣哪順得了啊,咳到眼淚出來,眸若清水盈盈,就是表達不出我真意。
最終結局,紫離把我送至門前,命冬兒仔細服侍我,就紫衣飄然而去。我真真是有苦說不出,眼淚含框也無奈啊,從此註定身後拖個尾巴了。
進了屋後,眼睛一亮,之前還唸叨的阿澤居然趴伏在跟前,聽到我聲音轉頭望過來,那幽藍的眸光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訴說,又像是原來每一日等候我醒來時的神情。我的腳步焦切往前,卻有倏然頓住,驚喜的面色拉了下來,“你來幹什麼?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