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注意到旁邊還有個人,但對方沒說話,他也不打算主動理睬。
「還有氣嗎?」
傳山勉強發出聲音回答。
「啞巴?」
傳山搖頭。
「給,這可是好東西,喝一口,說不定能留下一條命。」黑影中的男人遞過來一個皮囊。
傳山伸手接過,也不管是什麼,仰頭就喝了一口。「唔!」
「怎麼樣?夠勁道吧?這可是正宗二鍋頭,花了大代價讓上面那些祖宗幫著弄了一囊給我。拿來拿來,就這麼一點你還想喝第二口吶。」
傳山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強迫他服下骷髏果的朗國國師當時只陰森地笑,說要送他進地獄逛逛。之後他就被押上車,一路封閉地押送到這裡。
剛才在洞口,那些押解他的人也沒做任何說明,就這樣把他送了進來。但據他自己剛才的打量,猜測這裡應該是個煤礦坑。
對於這裡的情況雖然不清楚,但看這男子能負責接他、並且能從上面的「祖宗們」手裡弄到烈酒,在他想來這男子在這裡的地位應該不低,於是他硬是擠,也給男子擠出了一個感激的笑臉,隨即把酒囊遞還給對方。
別說,就這麼一口酒,火辣辣的刺激感從舌頭一直燒到腹中,喉嚨口撕裂的傷口被刺激得生疼,不過這還真就讓他恢復了不少精神。
「嘿,小子,挺能撐的嘛。我丁老三接了不少人,十有九個半一路昏到底下,能在馬閻王手上受了烙印、還能在主礦道中醒過來的你是第一個。」
「丁……」果然是一個礦洞。
「丁老三。」男人從黑暗中露出臉,在傳山身邊坐下。
這是一位頭髮花白的精瘦老人,看樣貌比傳山猜測的年齡要大上許多,非常瘦,但很有精神,一雙眼睛也仍舊清明。中等個頭,一身短打打扮,臉、手等露出的面板有一層黑汙,看不出原貌。
傳山對他抱拳示敬,老頭笑了笑,用脖子上系的布巾抹抹臉。
「辛二七九是吧?還有一會兒才能到底,我就和你說說這裡的規矩和一些常識,多聽著對你有好處。」丁老三在傳山打量他的同時,也在心中掂量著這個年輕小夥。
看他沒有一般人被送進這裡後的絕望和沮喪,也沒有那種大多數人都會有的迷茫和精神萎靡,反而冷靜地打量周圍環境,在有傷的情況下也還能記著給他面子,不由在心中就把他高看了兩分。
辛二七九身上傳來的血腥味很重,這血腥味不止指他身上的傷勢,還有氛圍。丁老三在這礦裡待了將近二十年,什麼窮兇極惡的人沒見過?殺過人的與沒有殺過人的,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而眼前小夥的身上還有一股煞氣,這股煞氣他只在幾個人身上見到過,後來事實證明那幾個人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兇魔。
所以丁老三賣出了兩分人情,他年紀大了,仗著對礦裡地形熟悉以及認識上面的人,在礦裡還有些地位。但這些年,自從靈石出現後,地下的勢力劃分越來越險惡,作為老人的他來說,比起那些能用拳頭說話的主,他已經只能用人情來拴住人心。
傳山沒有讓他失望,適時地表示出感激之意,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小子,不管曾經你是什麼樣的人、有過什麼樣輝煌的過去,在這裡都不會再有任何意義。除非你能認識上面的人,或者家人能賄賂到上面那些祖宗,把你調到上面幹活,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但看你進來就被馬閻王整,想來你也沒什麼門路能混到上面去。既然下來了,那麼下面的規矩就得記牢,除非你想死,那自然另當別論。你是朗國人?」
傳山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暗中戒備地看向老者。
丁老三似乎並不介意他是哪國人,隨口說了一句:「這地底下哪兒的人都有。罪犯、俘虜、奴隸,你聽過沒聽過的國家的人,這裡都有。你可能奇怪這裡不是朗國的監獄煤礦嗎,怎麼會有其他國家的人。這個啊,說來話長。」
丁老三珍惜地小小啜了一口酒,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前面的牲口走錯路,繼續道:
「這裡叫雲山煤礦,之前根本沒有人知道雲山下還藏了這麼一個巨大寶藏。我記得那是五十年前吧,那時我還小得很,就記得那時一擔柴在國都能賣到八十文。你想啊,一擔柴八十文,山上的樹不都得被砍光了?沒錯,朗國那時開始就缺薪燒。
「這之後,國內的柴薪越來越少,冬天凍死的人畜也越來越多,無論草原還是山地,到處都可見凍死的人畜。再後來啊,就在朗國快要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