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香河縣距薊州三河、幽州東面的潞縣都有六七十里左右,而距幽州東南面的陰僅四十里,那麼依此情況看來,楊袞自然是依三河、潞縣、陰這邊的東線佈防。
楊袞果然與不願自己決戰,一切如前所料。此時前鋒快到孫村,而後軍才剛剛出寶坻鄉不久,三萬多兵行軍佇列拉得很長。章鉞傳令明金鵬、安守忠部,率後軍步騎尋機脫離,帶輜重避開遼軍耳目,北上漁陽爭取與內應靜塞軍、雄武軍取得聯絡。主力則輕裝簡行走得不緊不慢,佯作一種隨後追擊遼軍的假象。
戰爭就是這樣,兵不厭詐,往往會差之毫釐,失之千里,虛晃一槍也是一種惑敵策略。因為這時兩軍的作戰目的不一致,而又大致摸清了對方兵力,隔著不遠自然對敵方動向格外關注,不放過哪怕一絲一毫的細節。
章鉞若不率部尾隨,楊袞則會反追回來,這其實就是個很簡單的“障眼法”。就像兩個人打架一樣總有一個主動,主動方不追,被動者又不甘心,一追的話,被動方會跑得更快更遠,等發現主動方沒追來時已經遲了。
而這就是章鉞所希望看到的,香河縣又在寶坻鄉西北,在已經派出後軍帶輜重北上的情況下,主力沒什麼負擔,稍微繞遠一點也同樣離漁陽更近一步,並不耽誤多少路而又能送上楊袞一程,只需要爭取那麼一點點時間也就足夠。
第0507章 巡途遇襲
時間回到一天前,也就是二月十五的下午,趙匡胤率禁軍五萬終於抵達武強大營,而此時郭榮已乘水師船隊走運河水路北上,十六日幸河間,次日傍晚便趕到莫州瓦橋關,行軍速度極快。
對於這坐自後晉開運末失守的關城,郭榮惦念已久,現今重歸大周,身臨其地不免心懷激盪,興致勃勃在關城上巡視一圈猶感未窺全貌,乾脆率從徵文武官員出關城二十里,沿南易水向東北而行,身邊隨從侍衛、內侍不過一指揮五百多人,群臣都深感惶恐。
南易水東北方向五十餘里,與北面拒馬河夾峙的一塊河洲地帶就是益津關,這裡距遼境近在咫尺,自韓通調禁軍北上換防,遼軍小隊探馬頻繁過河而來刺探軍情,前線局勢已十分緊張。
王樸也隨侍著沿河岸行了二十多里,見皇帝仍興致不減心中擔憂,忙找來前瓦橋關守將,現任的莫州防禦使姚內斌問道:“近來北面可有小規模戰鬥爆發,遼軍不會過河來吧?”
“這可說不準,前幾天西北的彰義軍撤走,虎捷左廂授命接替換防,遼軍三四百騎瞅著空子,乘羊皮筏走白溝河快到了容城縣,恰逢都虞候張光瓚帶著糧草器械落在後面,發現遼軍打了一場,斬首兩百餘級,諸軍聞報大為振奮。”姚內斌回道。
“好啊!以小勝積為大勝,若如此則軍心可用,不過現今御駕在此,萬不可掉以輕心,這附近可有駐軍召來護衛?”王樸擔心皇帝安危,可又不想擾了興致。
“有!再往前十多里有座紅城寨,駐軍一指揮,隸屬瓦橋關,要不末將傳令前來迎駕?”眼前可是東京西府樞相,要在往常這種重臣,姚內斌一個初附之將根本見不到,當下陪著小心。
“十里?有點遠吶!”王樸猶豫片刻又點點頭,讓姚內斌派親兵傳令。
馬仁禹率一百騎殿直禁軍在前方一里外開路,兩側與後方各有騎隊護衛,郭榮與魏仁浦、韓令坤、高懷德幾名將領騎馬沿河走走停停,欣賞河岸風光,不時談論軍略,不覺天色漸漸暗淡,暮藹初現,易水河上霧汽繚繞,枯黃的蘆葦叢隨著晚風搖拽,發出陣陣沙沙的聲音。
“想當年,朕在民間與鄴中大商頡跌老爹往江南販賣茶貨,深知商事獲利之厚,且快過農稅許多,若善加利用,三司府庫充盈,此戰功成則可再次南征,一舉蕩平天下!”
郭榮一路風塵僕僕到瓦橋關尚未休息更衣,頭戴折腳幞頭,身著團龍紋紫絳紗袍常服,手按腰間佩劍,脖領間圍著一襲紅底紫面的虎紋披風,在河風中飄拂著獵獵作響,不時露出另一側腰間玉帶上掛著的小牛皮弓囊。
“陛下志在四方,用人惟賢,此國之幸事,臣等敬服!”魏仁浦微笑著說,此時郭榮壯志滿懷,自然只好應和湊趣。而且,這些年來朝中對外用兵勝多敗少,淮南之戰時也多賴郭榮親臨督戰,甘冒矢石,不辭勞苦,確實令禁軍將士心生敬畏。
反觀前幾朝,皇帝雖也親征,但多是帶著內侍宮人無數,奢侈無度,待在後方大營做做樣子貪圖享受,甚少到戰陣指揮的,以致禁軍常常是出工不出力,甚少取得高效率的大捷,以致國庫總是空虛狀態。
而今上即位以來勵精圖治,加上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