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渤海人典型的寬額大臉,年四十來歲,也是一名渤海籍將領,最近才從遼西征調而來。
“立即去收拾一下,率部過河跟上來。”這個高童並不是自己的部屬,楊袞不好嚴懲,呵斥了幾句也就作罷。
大軍原地等了半個時辰,燕子河東岸的探馬回報,周軍二三十艘戰船在燕子河上來回遊蕩,約有兩千多兵,都是蘆臺軍的人。他們不敢再上岸襲擾,卻也沒撤走。而前鋒很快也傳回訊息,薊水兩岸發現有周軍,兵力不過數千人,與前軍五千騎已經接戰。
楊袞接報冷笑一聲,命大軍繼續前行十來裡,果然見周軍小隊在曼長的河岸邊的蘆葦叢外列隊放箭,一旦已方馬隊衝近便立即鑽了回去,藉著蘆葦叢的掩護像老鼠一樣鑽來鑽去。馬隊一跑走,他們又跟出來放箭。
而遠處那蘆葦叢中晃動不已,仍有喊殺聲傳來,明顯是有幾支馬隊衝進去了被周軍纏住,結果搞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地敗了回來。
找來嚮導一問,這片蘆葦叢到河邊淤泥地頻寬有一里多,其間到處有水窪子,馬隊衝進去很危險。楊袞聞言大怒,乾脆命士兵們去放火將周軍趕走。
幾支馬隊應命而去,高舉著火把四處亂扔,這下那乾枯一片的蘆葦叢熊熊燃燒,黃色的火苗順著風勢向西南曼延,燒得噼啪作響,濃煙滾滾沖天而起。
大火一起,周軍士兵們一隊隊瘋狂向河邊奔逃,全都暴露出來了。成片的蘆葦被燒掉,遠處視野一下開闊,現出河岸邊水灣裡成片的戰船,周軍伏擊失敗紛紛向對岸撤離。
雖然還未看出具體的兵力人數,但楊袞已然猜到,想要渡河必然會被周軍不停地騷擾,而這個地形也不利於騎兵展開作戰,當下猶豫片刻,命前軍整隊後沿河東岸向北而行,主力也緊隨其後。
蘆葦叢火勢一直向薊水下游而去,上游那邊因沒有風助,到隔斷火路的地方自然熄滅,而河中游戈的一艘戰船上,張藏英、烏鴻應兩人眼見向北而去,頓時心下大為著急。
“他們往北去,到了三河縣南面三十里的河段,河面收窄了也能輕鬆渡河,而且那裡還不利於行船,這下咱們怎麼辦?”烏鴻應苦笑道。
“既然楊袞走了這條近路,就肯定不會繞那麼遠,況且我們這支人馬兵力少,你說他想不想吃掉我們先立個功勞。”張藏英鎮定自若地笑著反問道。
“可我們連人家前鋒都應會不來,還能怎麼辦?一旦被他們馬隊偷著過了河,那就會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有躲在河上才安全。”烏鴻應苦著臉回道。
“實在不行,我們就趕到他前面去,全軍過河背水一戰。”張藏英也覺得挺頭疼,這麼說也是殊無把握,毫無底氣。想了想又道:“或者進駐寶坻鄉,那兒勉強可守。”
手中兵力少了確實不好打,加上莊少那一隊回來也不夠,真正能戰的就他帶來的一個軍濮州兵裝備齊全,戰力也強點,可要真與遼軍在平原上硬撼,恐怕也難堅持一刻時。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一會兒莊少帶著部下乘戰船繞了一個大彎回來了,三人又再商議,仍是沒什麼更好的辦法。眼看都快到中午了,哨船回報,遼軍走了二三十里,快到了寶坻鄉北面那處河叉口。
張藏英無奈,只得一面派哨船沿河北上監視遼軍,大部乘船駛進黃莊窪,走潮白河北上到寶坻鄉以南停船登陸,趕在遼軍到達之前搶佔了寶坻鄉。
這處鎮甸外圍有一圈丈來高的圍牆,住有百十戶人家可提供一些糧草,甚至幫著防守。張藏英率一千馬隊先登陸衝進鎮子,迅速登上圍牆,鎮上的居民驚惶失措,里正跑來詢問,張藏英出面解釋,里正嚇得面無人色,可遼軍馬上就要來了,當下也只得挨家挨戶找青壯出來幫忙,搬運木料、石塊準備防守。
中午時分,遼軍到達鎮子北面的河段,全軍用了一個時辰完成渡河,隨後分兵左右包抄,徹底包圍了小鎮,這下將潮白河上戰船接應的小隊士兵也完全隔絕,七千餘兵猥集於狹小的鎮子內,將面臨一場生死惡戰。
“弟兄們!寶坻的父老鄉親們!某家張藏英,薊州人,想必你們也聽說過報仇張孝子的大名。”張藏英站在鎮子北牆頭大吼,可惜牆下軍民仰頭望著他一臉呆滯,無人應聲。
張藏英的隱忍與兇狠在幽州一帶頗有名氣,他年十七歲時,全家數十人被孫姓豪族所殺,張藏英追捕仇人多年後,終將其綁至父母墳前鞭打凌遲至死,後自首報官。時逢趙德均為幽州節帥,念其忠勇收為牙將,幽州人便給他取了個名號。後來遼軍進駐幽州,聽說他的大名也肯定他的忠孝之行,竟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