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軍開始的攻勢很猛,但牆頭守軍箭如密雨,輪射不斷,再加上滾木擂石順木梯翻滾下來,讓沒多少攻城經驗的賊軍紛紛落地,摔得哭爹喊娘。
賊軍又一輪攻勢繼續,滾木擂石少了很多,但專往人群密集處招呼,還有一些跳蕩手拿著長長的鐵鉤,木梯搭上牆頭,很快就被拉翻。
眼看太陽快落山了,進攻始終不利,折掘成通暴跳如雷,找來郝天鷹怒聲訓斥:“我平時如此恩待於你,到了需要你出力的時候,你卻給我鬧這麼一出。今天也就算了,明天你給我奪回來!”
“守軍有四指揮,且善於守城,而我們僅餘一千二百人不到……”郝天鷹辯解道。
“哼!我部下午死傷一百餘人,明天只掠陣,該你們出力了!”費聽淳利非常不滿,這次是來搶錢搶糧打順風仗的,結果打起了攻堅戰,回去都不好向拓拔蘇支交待了。
“休得爭辯!明天全部壓上,攻不下莊園誰也別想走!”折掘成通臉色陰沉,決定孤注一擲。
若奪不回莊園內的糧草武器,想轉移去太原要經過綏州,一路會非常艱難。而且時間越來越緊,若馬軍全速行軍,明天就會從慶州趕回來。到了現在,折掘成通決定向費聽淳利適當地攤牌。
“費聽!不怕老實告訴你,我們這次全部南下,就沒打算再回白于山,到時從延川過清澗入綏州,還請你幫忙引路。”
費聽淳利一怔,冷笑道:“哼!到現在才說,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想回橫山當折掘氏族長麼?只怕不容易……”
“你只需路上交涉,助我們通行即可,其他的事不用你擔心!”折掘成通似笑非笑地說。
“那好!我這便派人傳令蘆子關所部撤回寧朔,希望你不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費聽淳利哧笑一聲,綏州南面是細封氏雜支的領地,北面有費聽、往利氏各半部,通行沒問題。
又是新的一天,東方天際露出朝霞。一大早,折掘成通便命下屬準備了乾糧,然後全部拆除營帳,留少量兵力看守搶來的糧草輜重,其餘千餘賊軍展開兵力,稍作準備,仍是後門左右兩邊分別扛著木梯爬牆。
而同時,以兩百人抬著大木當撞門槌,呼喝一聲,飛快地撞向莊園木門。“砰”地一聲悶響,莊門裡面被堵死,撞得灰塵撲撲往下掉,但卻紋絲不動。這時牆頭滾木、擂石和箭雨紛紛而下,賊軍沒有盾牌手防備,死傷幾十人,立即退了回去。
在折掘成通揮著狼牙棒捶死兩人後,賊軍再發一聲喊,又向莊門衝撞,迎來了更密集的箭雨,還有幾大桶開水兜頭淋下,燙得賊軍哇哇怪叫,丟下撞門槌就跑,後面頂不住攻勢,有樣學樣也跟著跑了個精光。
“將逃跑的給我抓回來砍了!”折掘成通大怒,填補之前兵力,抬起撞門槌繼續撞門,同時,命郝天鷹與費聽淳利親自攀登木梯上牆,以便開啟缺口。
郝天鷹接令,心中很是鬱悶地想,這要真殺傷延州兵太多,那跟著折掘成通可就回不了頭,有從賊經歷本就是汙點,若再結仇,折家楊家?誰肯接納。
這麼一想,他心中有了主意,便招呼隨從扛起木梯,手提金槍準備親自出擊。說是金槍,其實不過是鐵槍,只是槍頭含金和銅略多點,槍桿也是含銅的合金鑄造,這是硬槍需要臂力揮動,而非軟杆具有彈性,借力很多。
這時一陣馬蹄聲響,莊園南面忽然來了一支兩百餘騎的馬隊,領頭一騎正是前天晚上奪莊之人,率兵直撲向本部後方,老遠就射出箭矢,給後方輜重造成不小的混亂。
郝天鷹趁機向折掘成通請示,得其允許後,領兩百騎迎戰,雙方在遠處來回賓士,互相追逐放箭,並各自尋找有利地形,終於接陣對戰。
延州彰武軍裝備還算精良,而賊軍僅少數人配有皮甲,數輪對沖後,這個劣勢漸漸凸現出來,而郝天鷹也始終未出全力,眼看就要敗退,折掘成通親率三百騎衝殺過來助戰,但對方立即退走。
折掘成通很是不甘,正要再全力攻打莊園,但莊內馬隊又出來邀戰騷擾,令他顧此失彼,雙方陷入拉鋸戰。而費聽淳利的党項兵雖曾攻上牆頭,很快又被優勢兵力趕下來,到了下午,莊園仍是穩如泰山。
折掘成通長嘆一聲,只得下令收兵,當天下午向西南撤退到豐林縣東郊,縱兵大掠附近村落,並惱怒之下四處放火,燒燬沿途大片村舍。
第0096章 這仗怎麼打
四天前的下午,慶州洛源縣東郊,五指揮加親兵營兩千八百人在此暫駐,眼看用作鋪路或打造器械的大木已砍伐不少,明天就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