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會合一路南下,次日傍晚到達會寧城郊,遠遠便望見會寧城東牆下一片狼籍,似有作戰過的痕跡。章鉞打馬離隊上前察看,見地上翻倒著各種攻城器械,一片片暗紅色血跡,惹來許多食血蟲類在空中盤旋。
已有南路軍哨探回營稟報,郭榮派了向訓前來迎接,安排北路軍開進大營,兩路正式會師合兵一處。向訓正與馮繼業在一邊交談,見章鉞過來,便邀兩人一起前往大營拜見郭榮。
進了大營轅門,幾人下馬步行,一路到中軍大帳外,王樸在帳外迎候,郭榮已與折從阮、史懿、劉從誨等帥臣大將在帳內坐等。幾人都是認識的,不過王樸是初見馮繼業,行禮問候之餘,見他甚是年輕,面容黝黑冷峻,不由多看了幾眼。
不料馮繼業心下正自不快,冷冷哼了一聲,也不管王樸、向訓和章鉞三人,當先昂首闊步走進大帳,見郭榮身著紫袍常服,在裡側帥案後居中而坐,也正打量著自己。馮繼業不敢怠慢,上前躬身為禮拜道:“臣朔方節度馮繼業,已初步完成會州行營作戰任務,現率兵趕來會師,特向晉王殿下繳令!”
“馮節帥一路作戰辛苦!如今已驅逐党項野辭氏,收取烏蘭,居功至偉,請坐!”郭榮微笑著揮了揮手道。
“臣謝過晉王殿下!”馮繼業躬身再拜,緩步到右側案几後矮榻坐下。
章鉞跟著進來見禮,郭榮只是微笑揮手示意,並不多說什麼,待幾人坐定,郭榮轉頭目視位置靠後的向訓,示意他說說作戰情況,以便讓剛剛趕來的馮繼業和章鉞兩人有所瞭解。
“我部自十月初九從原州出發,在祖厲河以西,晉王殿下親自出面,順利招撫梁氏羌,到其駐牧地後略有耽擱,於十一月初一到達會寧城郊,已在此駐營五天。這期間,有蘭州白蘭羌、卓羅羌派援兵一萬二千騎進駐城內,拓拔波固得到增援,這才調兵北上攔截你部。
只是情況有點奇怪,據章將軍所言,黨金武率殘兵約四千騎敗逃,而我軍斥候探馬一直盯著會寧四門,只見黨金武出兵,卻未見他回來,卻不知逃去哪兒了。”
“據我軍斥候追遁著馬蹄足跡尋找,可以確定,他跑回了河池。之前我曾以飛箭傳信勸降,但未成功,如今他如惶惶之犬,應該在舔傷口吧!“章鉞介面解釋道,不過是否要招降,這就不是他的事了。
“此人已無關大局了,可暫不作理會,若明日拓拔波固不出戰,我軍可全力攻城。”郭榮作出了決定,停頓了一下接著又道:“馮節帥與章都監可擬好出戰將官和士兵名冊,晚上軍議明日戰前部署正好帶來,戰事結束後一併表功。”(未完待續。)
第0150章 戰前準備
早在章鉞率部到達會寧之前,拓拔達古就派了士兵回報拓拔波固:黨金武攔截北路軍失敗,偷襲敵營戰事不順,反折損了兩千騎。
當然,士兵得了拓拔達古的吩咐,將整個作戰過程,以及事後兩人的爭吵都說得很詳細。拓拔波固初時還不以為意,因為黨金福還帶著一半族人及少量族兵呆在城內,可直到章鉞所部到達,也未見黨金武和拓拔達古回來,拓拔波固頓時十分惱怒,立即召黨金福問話。
“你家兄長是怎麼回事?為何率兵一去不回?是不是去了河池駐地,打算投降周軍?”
“這事我確實不知,出發前也未聽他說什麼,族長可問回來計程車兵。”黨金福心中忐忑,小心冀冀地回道。
“哼!是嗎?他沒派人通知你?”拓拔波固一臉懷疑地逼問。
“沒有!若有的話,我一定報與族長知曉。”黨金福心中也是疑惑,不明白自家兄長為何如此,難道是……他不看好這場戰事?
“也罷!現在說這些於事無補,你下去吧!明日與周軍決一死戰,我再調給你兩千騎,與你本部共四千騎打前鋒。”
拓拔波固有些明悟,心中生出一些不好的預感,可如今萬事俱備,雖折損了一些兵力,但也強徵了一些老弱補充,箭在弦上,不能不發。否則每天兩三萬人馬的糧草消耗,會將他族中牲畜財富完全吃光,這是傷不起的。
“好!願盡力死戰!”黨金福行了一禮退去。
拓拔波固又讓人去將長子拓拔番錦找來,面授機宜道:“明日與周軍決戰,勝敗難料,你可率族中老弱之兵守城,若戰事不利可先行撤走。另外還有族中數萬部眾,都遷到黃河西岸去了嗎?”
“回父親,已遷移完畢。只是……潘甫多望似乎不願全軍盡出,留了一千騎在西岸,天天都要屠宰牛羊供需,只否請他調來,明日出戰兵力也可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