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嗨,沒想到最後……罷了,打發了也好。只是你嫂子哪裡是個安分的性子,如今賣了香菱,便又開始拿捏寶蟾。”
“是啊,”薛寶釵道,“偏寶蟾又是嫂子的陪嫁丫頭,就是媽媽與女兒等閒也不好說什麼呢,女兒只是一心心疼哥哥罷了。再有一樣,這樣吵鬧,也不像個過日子的人家兒。若有親戚朋友的過來,叫人聽了見了豈不笑話。”
“眼不見心不煩吧。”如今搬回薛家舊宅,也是一處四進宅院,薛姨媽將主院給兒子媳婦住,挑了處離主院較遠的小院兒,圖個耳根清靜。
薛寶釵忙笑道,“媽,給舅舅和姨媽家的年貨女兒都擬好了,媽媽先看看可有要添減的地方?”說著從帳冊子裡抽出兩張紙遞給薛姨媽。薛姨媽雖沒學過認字,不過這些年的家當下來,也頗認得些字了,細細的看過,薛姨媽瞧著不比往年豐厚就有些猶疑,薛寶釵笑道,“媽,以往整個宗族的生意都是哥哥把持著,家裡自然寬裕。今非昔比,如今各家都分得分、散得散,咱家的生意也有限了。若勉力照著往年的例辦,就是打腫臉充胖子了,況這也是長久之道。咱家日後也是要過日子的呢。再者,都是自家至親,姨媽跟舅舅都是明理之人,再不會外道。”
薛姨媽嘆口氣允了,又是傷心流淚道,“都是媽沒用,你父親勞累了一輩子傳下的這份家業,媽沒保住。”
“這哪與媽媽相干。”薛寶釵勸道,“或許都是天意呢。其實叫我說,雖不比以前,只要哥哥明白了,工夫就沒白費。媽且想想,生意都是慢慢做大的,咱家的基業也是一點一滴積攢下來的。如今哥哥上進,以後要多少沒有呢,媽媽也只剩享福的日子了。”
薛姨媽漸漸的被寶釵哄勸了過來,一時,薛蝌上門請安來。薛寶釵收了帳本子,薛姨媽命人請了薛蝌進來。薛蝌先行禮,薛姨媽命人將椅子搬到炕邊兒,待薛蝌坐了,薛姨媽琢磨著薛蝌自分家後有日子沒來了,怕是因琴兒的事上門相求呢,遂笑問,“你怎麼有空過來了?琴兒還好,我有日子沒見她了,正說接她過來住幾日呢?女孩兒有了人家,攏共也在家呆不了幾天了?”
薛蝌笑著將大紅燙金的帖子拜上,“伯孃,妹妹的好日子訂了,伯孃和大妹妹若有空過去喝杯喜酒吧。”
薛姨媽接了,臉上笑的有些僵,看過帖子上的日期,問道,“原不是說明年春天迎娶麼?”
“因梅家哥兒年紀也十八了,他家老太太見了妹妹著實喜歡的緊,打聽著我們這邊兒嫁妝也齊備了,就想著提前娶過去,畢竟下頭還有兄弟姐妹,不宜再耽擱一歲。”薛蝌笑道,“梅家說得實誠,侄兒就應了,定在臘月初六。”
薛姨媽滿口含笑的點頭,薛蝌並未久待,因大婚籌備的事務多,便告辭而去。薛姨媽的臉瞬間便鐵青了,握拳敲著桌子道,“這才是親侄子呢!昔日他們兄妹來京,我拿著他們如同你們兄妹是一樣待的,供著他們吃穿用度,叫他去鋪子裡幫忙。如今琴兒出嫁,只給個成親的日子,他們沒了娘,難道竟找別人操持,將我這個做伯孃的置於何地?”
薛寶釵也覺得不滿,女孩兒出嫁事務煩瑣,總得有個女性長輩在邊兒上指點教導,如薛蝌兄妹父母雙忙,最親近的便是薛姨媽這個親伯孃,看來是請了別人主持。只是如今薛蝌貴為族長,就是薛蟠能奈他何?此一時,彼一時罷。薛寶釵只得打點起精神又委婉的勸了一通。
其實這事兒是薛家母女真是冤枉了薛蝌。這完全是薛蠑給出的主意,因這兄妹兩失母,薛蠑又看不上薛姨媽行事,便找了江南鹽商程家二房如今在京為翰林的程翰林,薛蠑與程翰林素來有交情,讓薛寶琴認了程家為乾親,一來抬高了薛寶琴的身份,二來,程翰林與梅翰林同在翰林院當差,早便是舊交,此一來倒多了份姻親之緣,梅家也是極願意的。
這倒也不是薛蝌無能或者耳根子軟,只是薛蠑總能提出更好的解決方案,他又只這一個寶貝妹妹,自然凡事以妹妹為先。
這邊薛姨媽的氣剛略平,黃嬤嬤又進來回稟:榮國府鄭華家的奉命過來請安。
鄭華家的原也是王夫人的陪房,只因她言語稍嫌木枘,不比周瑞前一個老婆更得王夫人的心,在府裡一直是個不上不下的管事媳婦。後原周瑞家的因嚼舌根子被老太太處置後,王夫人便漸漸的將鄭華家的提拔了上來,如今她也是王夫人的心腹人,打扮也比先前更是體面了,頭上插了兩三根金簪子,手上戴著明晃晃的金戒指,一身醬色綢麵皮襖,笑嬉嬉的問好請安,依薛姨媽的話在小杌子上坐了。一時鶯兒端了茶來,寶釵笑道,“鄭姐姐也嚐嚐我們家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