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姑丈進宮,我有心勸說幾句,又怕他見著我不悅。”徒景辰將人拉到身邊問,“沒為難你吧?”
許子文掩唇笑,“無事,山人自有妙計。”
徒景辰笑問,“沒說給你娶親的事吧?”
“他哪回不嘀咕一兩遭呢,這回有謹玉滅火,別擔心。”許子文笑道,“我若是想成親,也蹉跎不到這時,你就別小心眼兒了。”
徒景辰給他打趣得一窘,“一會兒忠順王過來,你壓著些火,姑丈在呢。”
“他來幹嘛?”許子文橫了徒景辰一眼,“你明知道我跟他不對付。”
徒景辰倒了盞茶遞給許子文,“不是姑丈喜歡聽戲麼?父皇跟姑丈好幾年不見,就說把京裡的好戲班子傳兩個進來,倆人兒一道熱鬧熱鬧。忠順王家有個戲班子,裡頭有個名角唱得挺好,忠順王太妃當時就自動請纓了,母后總不能不給她面子。再者,還傳了一班榮國府的小戲子。”
許子文呷了口茶,挑眉問,“這又是什麼緣故。”
“父皇說賈代善時榮國府有班小戲子是極好的,”徒景辰無奈道,“大好機會,元嬪豈有不應的。”
許子文搖頭笑,“內宮無干朝政,你想升她品級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何必如此麻煩?”
徒景辰笑,“因功賞因錯罰,朕總得公正無私些才是呢。林家現在同榮國府怎麼樣了?”
“掰了。”
徒景辰笑,“這小子真是絕了,上皇是想他們兩家修好呢。”
“反間記你就不用琢磨了。”許子文一語道破徒景辰的心計,笑道,“你就算吩咐了,估計謹玉也就活幾下稀泥。再者,如今他尚未出仕,你且打不著他的主意。”
“這倒不急於一時,”徒景辰輕聲問,“姑丈可有說他什麼時候回山東麼?”
“我爹說要留在京都過年。”
徒景辰撫額哀嘆,“真是要命,真的?”
許子文翹起唇角,“他諷刺了我幾句,倒不知是真是假呢?我去裡頭歪會兒,早上寅正就起了,這會兒子都沒什麼精神。”
徒景辰笑著攬住許子文的腰,“我擔心姑丈尋你不是,也一宿沒睡,一起吧。”
許子文歇了大半個時辰,養起幾分精神,上皇的口諭就到了,請他去永壽宮。徒景辰一笑,與他同往。
永壽宮外頭已經搭好戲臺,徒景辰一到大家重新見禮,見太后身邊站著一對好似雙生子的少年,其中一個便是榮國府寶玉,徒景辰笑道,“真是仿若一人,奇了,難道榮國府裡竟有雙玉不成?”
太后也是剛移駕過來,坐下沒多久,笑道,“我也正說呢。”拉著一個藍衣少年的手笑,“這個是金陵甄家的,也喚作寶玉呢,沒想到天地間竟有如此鍾靈造化呢。若不知道實情的,誰不說他們是親兄弟呢。”
徒汶渲笑道,“這賈寶玉有玉,不知甄寶玉可有無?”
甄寶玉忙道,“回殿下,草民沒玉。”
上皇笑道,“有玉沒玉的不打緊,像你們這般俊俏無二的少年也是極少見的。”見林謹玉跟瞧稀罕似的笑眯眯的盯著兩個寶玉,上皇笑道,“怎麼了,看出什麼門道沒?”
林謹玉剛要說話,就見小太監進殿稟道:回上皇、皇上、太后,忠順王與世子在外求見。
上皇笑傳。
忠順王年過四旬,保養的也不差,眉目間與徒景辰有些相似,比徒景辰略胖些,與徒景辰的冷峻不同,忠順王臉上總是掛著幾分溫煦笑意,只是這幾分笑在見到許子文時僵了一下。他身後的青年也是一身錦袍,眉目出眾,唇畔含笑,觀之可親。
二人見禮後聽到上皇賜座便坐了,忠順王不免又誇讚了一番甄賈寶玉,瞥了眼林謹玉,笑道,“這就是被父皇贊為俊傑之才的林家小子啊。”眼睛在許子文衣衫上掃過,笑道,“聽說你極會對對子,父皇、皇上,臣這兒倒有了一對,想一試這幾個孩子呢?”
上皇笑道,“你自幼就喜歡著文,若有好對,儘管拿出來。謹玉不必說,這兩個寶玉也都有幾分聰穎呢。”
徒景辰笑道,“他們幾個小兒,如何能與二哥相提,二哥可得手下留情。”
忠順王笑,“臣一見這般靈秀的孩子就打心裡喜歡,哪裡會為難他們呢。嗯,上聯是,”瞟向許子文的青衣念道,“井底蛙公穿綠襖。”忠順王此話一出,小輩人都覺尷尬。徒汶渲不禁暗道,忠順王伯對誰都和悅得很,怎麼突地失言了呢?
倒是上皇幾人見怪不怪,忠順王與許子文八字不合,瞧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