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謹玉猶不知自己糊里糊塗了改了祖宗,不過許俊卿喜歡他是好事,更加乖巧,許俊卿接到聖旨進宮聽戲,都攜了林謹玉前往。
且說榮國府賈母小恙,王熙鳳李紈等人日日伺侯湯藥,太醫兩日一宣,過了五六日終於康泰。只是她到底年紀大了,此次暴怒,又為賈寶玉操心難過,一場病下來,愈見老態。
再者,賈寶玉之事,當日在場人數眾多,縱府內下了禁口令,仍流出風聲。趙姨娘趁此機會更是在賈政耳邊挑唆了半宿,賈政礙於母親身子不適,未動板子教訓,仍把人叫到書房,把賈寶玉罵得三魂失了六魄,又給賈寶玉佈置下功課,命他搬出大觀園。每日派人送賈寶玉去學裡唸書,不可有半分懈怠。
寶玉襲人之事即洩,園內諸女如李紈的寡嬸聽後心有餘悸,顧不得嚴冬苦寒,連夜命人在外租賃了房屋,同王熙鳳謝過賈家收留照看之情,便與兩個女兒搬了出去。王熙鳳苦留不住,只得隨他們去了。薛寶釵倒是穩穩的留在了蘅蕪苑,自從曉得襲人明面兒是被送到莊子,實則秘密處置後,她倒將此事暫壓心底,恍若無聞。邢家如今落敗貧寒,邢夫人又不大理會於侄女,邢岫煙只得仍與迎春共居一處。薛寶琴初被賈母留在身邊,後因賈母微恙,便搬到了梨香院陪伴薛姨媽。
三春之中,唯探春感嘆家道每況日下,兄弟諸人竟無一出眾,寶玉雖靈透,對經濟仕途卻痴之以鼻,指望不上。闔府百餘人,不過是靠了祖宗餘蔭庇佑過活。
侍書自外頭進來,搓了搓手呵口熱氣,笑道,“姑娘,老太太叫姑娘們過去說話兒呢,聽說是娘娘發了話,傳家裡的小戲班子進宮唱戲呢。”
探春是機敏之人,聞言大喜道,“那可真是好事,快拿抖篷來,我馬上過去。”
侍書取了件羽毛緞抖篷服侍探春穿好,探春笑道,“好些天沒聽到娘娘的信兒了。”重對鏡施了脂粉,侍書等簇擁著探春去了賈母房裡。
王熙鳳正在說話兒取笑,賈母笑道,“探丫頭來了。”
探春笑,“是,老太太,我聽說娘娘要聽戲,傳戲班子進宮呢。不知道娘娘說了幾齣戲名兒沒?”
賈母一沉思,笑道,“你的心是最細的,鳳丫頭,叫小戲子們排練幾齣吉祥拿手的好戲預備著,務必仔細,行頭什麼的缺了差了的都去置備好的,務必要給娘娘長臉才是。”
王熙鳳笑應了,不一時,薛姨媽薛寶釵迎春惜春等人俱到了,薛姨媽笑道,“還有一樁喜事沒跟老太太說呢,因內務府使慣了我家進上的東西,仍命我家供奉。說不得都是託了娘娘的福氣呢。”
賈母眼神一暗,笑意不減,說了幾聲好,又給薛姨媽道喜。薛姨媽笑道,“經了這些事,蟠兒也長進了不少,過了年就出門子做買賣去。”
王熙鳳笑著奉承道,“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就是如此了。再有,人們常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呢,我瞧著蟠哥兒也是個有出息的。過得一二年,再娶個閨秀,給姑媽生個大胖小子,姨媽就只管在家享福吧。”
薛姨媽笑不攏嘴,“承你吉言了。
王熙鳳一笑,別人家不知道,她卻聽母親說薛蟠求到府上,結果被父親訓斥了一番,卻不知薛家走得哪家路子,這麼快拿回了皇商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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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忠順王發難許子文
林謹玉跟在許俊卿身邊,畢恭畢敬的給上皇請安。
上皇命人賜了座,笑道,“謹玉也來了。”
許俊卿笑道,“臣昨天出宮回府,謹玉就在等著給臣請安呢。我一見他就喜歡,竟是一時一刻不願放開。子文是個不長進的,收徒弟倒有些眼光。臣實在捨不得,便帶他一道進宮了。”
林謹玉腆靦的笑了笑,麵糰兒似的小臉兒露出兩個小酒窩,看得上皇一陣氣悶,他當然不討厭林謹玉,可是一個兩個的都喜愛這小子,上皇就是覺得有幾分不忿,便想找人跟林謹玉打打擂臺,笑道,“是呢,太后也極喜歡他的。”對林謹玉道,“你既然進宮,去慈安宮給太后請個安
吧。”
林謹玉依旨去了。上皇笑道,“謹玉是榮國府的外孫,榮國府賈代善的孫子喚寶玉的,生而銜玉,模樣跟賈代善真是一個稿子出來的呢。更奇妙的是,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甄家也有一個叫寶玉的,兩個寶玉竟是同一番相貌。朕宣他們進宮,你也瞧瞧。”
許俊卿道了聲好。
……
徒景辰聽聞許子文進宮,著高松將人半路叫到上書房,見許子文笑眯眯安然無恙,徒景辰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