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王順喜,送榮國府二太太、薛太太、薛大爺、薛大姑娘出去!”
……
不要以為這些女人成日養尊處優便都是溫室的花朵,以薛寶釵未出閣的女兒就能架橋撥火的縱著哥哥做出僱兇殺人的蠢事。何況王夫人同薛姨媽,一個有貴妃女兒銜玉的兒子,一個連死了丈夫都熬過來的寡婦,哪怕被王子騰重責,心中仍有一種撐下去的韌勁兒。
王夫人流了一道的眼淚,她早後悔了,可是那天發生的事太多,她真是氣狠了,接二連三的被林家姐弟折辱,又作耗到她的寶玉身上,她知道自己不該失態,說出那些話來!可不知怎麼的,被那林小子一激,話就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車外婆子稟報:太太,到家了。王夫人略收了淚,整理了一下儀容,掀開車簾,扶著婆子的手踩著矮凳下車了。
王夫人回了府,直奔賈母房裡,跪在地上低眉順眼的給賈母請安,賈母淡淡地,“且長些記性吧。寶玉去宮裡當差了,沒事你就多念念經,好好跟菩薩贖罪。”
“是。”王夫人臉色憔悴不堪,她是真的死了一遭,王子騰向來說得出做得到,心中一緊,王夫人眼淚就掉了下來,哭道,“都是媳婦的不是,也不知道怎麼,魔障了一般……”
賈母懶得聽她哭訴,揮揮手讓王夫人退下了。
王夫人扶著周瑞家的手回到院中,正碰到趙姨娘周姨娘二人在廊下低聲笑著說話,還有幾個小丫環圍著,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王夫人用力一握周瑞家的手,周瑞家的覷了眼主子的臉色,咳了一聲怒斥道,“不長眼的小蹄子們,沒看見太太麼?成天跟些不三不四的東西們一起偷懶蹭閒,什麼時候全都揭了你們的皮去!”
小丫環們忙低頭迎上來,屈身一福跟在王夫人身邊服侍,趙姨娘周姨娘也上前行禮,王夫人扯出挘�Γ�律�潰�拔奘攏�宜乩床喚簿空廡��忝且蔡�缶�」至耍��ニ禱鞍傘!�
王夫人只略交待了些事,便將一屋子人打發了,才細問起府內的事情來,自王夫人走後,周瑞家的幾個陪房雖未革了差事,不過明顯不比以前了,如今府內都是王熙鳳當家。
王夫人心底冷笑,倒便宜了她這個好侄女。跪在蒲團上,王夫人望著供桌上慈眉善目的觀世音,暗自思量對策。不怕,她有兒女,女兒貴為賢德妃,兒子為皇子伴讀,眼瞅便出息了。這府裡,縱是老太太也不會輕易動她的。
“太太,大奶奶帶著蘭哥兒來給太太請安了。”周瑞家的進屋輕聲稟報。
王夫人眼中閃過一道亮光,扶住周瑞家的手自蒲團上起身,溫聲道,“我也幾天沒見到蘭小子了。”
賈蘭七八歲的年紀,白嫩可愛,他自小失父,頗為懂事,小大人兒似的行禮問安後便被王夫人抱在懷裡摩娑著。問過吃食起居,李紈低眉順眼答了。
王夫人淺笑,“這個家也就你還惦記我罷了,蘭小子是個有福的,你也是個有福的。”
李紈知道自己不為王夫人所喜,她出自書香門第,聽聞婆婆回來,斷沒不來請安的道理。不但要來,還要第一個來才好呢。聽了王夫人如此和顏悅色的話,李紈笑了笑,沒答話。
輕捻著沉香木的念珠,王夫人摸著賈蘭柔嫩的小臉蛋兒,暗暗嘆息,她也是不得已而為哪。
自此,王夫人除了每日的晨昏定醒,皆在佛堂吃齋唸佛,不輕易出院一步,甚至刺血抄經,為祖宗祈福。
賈母聽了亦有幾分感觸,嘆口氣,沒說話。
臘月二十,林謹玉將年禮送到賈家。
賈母笑著接了禮單,她沒細看,只是以往林府年禮,光禮單便有三張,大小吃食玩物林林總總的羅列著,如今薄薄一紙,孰輕孰重,一拈即知。
賈母人老成精,自然不會表現出來,仍慈愛的將人拉到身邊,笑道,“瞧你這幾日清減了,我這裡有幾株老參你拿去補補身子。當家作主就是這樣熬神,你姐姐身子骨兒也不是個結實的,有什麼麻煩事兒只管來跟我說。“
“是,我記得了。”林謹玉笑道,“二表哥身子可好些了沒?我聽說二表哥選上了伴讀,可去過宮裡了?”
賈母笑道,“去過了,現在一大早的去,要晚間才能回來。你是個有心的,我與你舅舅都記得呢。”
“這事兒都是二表哥的造化,如今皇后有兩位嫡子,皇七子皇八子,我早瞅著表哥就是有福的。表哥跟著七皇子,日後前程自可得了,外祖母與二舅舅也能放心了。”林謹玉笑道,“可見世事皆有命數,二舅舅之前喊打喊殺的逼